華丹的穿著太滑稽了。

他戴了一頂灰白色的翻牛皮寬簷帽，長髮編織成兩根粗的麻髮辮子垂在兩耳邊，戴副黑黑的大圓墨鏡。

他的上身穿著一件嶄新的灰黑色的袍子，有一邊袖子沒穿，綁在腰間，露出裡面硃紅色的內衣，內衣衣襟秀滿金花。

那黑袍長及膝蓋，露出一條水洗牛仔褲，褲腿底下蹬一雙擦得雪亮的黑皮靴。

“你就是華先生？”凌峰懷疑地問道。

“對對對，我就是。”他把墨鏡摘下來。

凌峰越發失望。他曬得跟黑牛似的，一張典型的西藏人的臉，憨厚無比的草原牧民的氣質，年齡不知道是20多歲還是30多歲。

自己想象中的對話師應該至少像多吉那樣像個文化人，可是，他純粹是一個每天爆嗮在陽光下的牧民的樣子。

而且他這麼年輕，能有多少經驗？

“我是指華丹，你叫華丹？”凌峰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華丹趕緊到懷裡掏，掏出一個錢包，從裡面抽出身份證給凌峰看。

凌峰看見上面的確寫著“華丹”這個名字。

“歡迎。”凌峰禮貌而冷淡地說了一句。

大約是華丹的打扮太引人注目了，人們透過他立即發現了凌峰。

有人率先叫了一聲：“天啦，凌峰。”

華丹那身戲服一般的裝扮更證實了他們的判斷，他們開始圍過來。

“快跑。”凌峰提醒。

三人一起快速跑回停車場，上了車。

華丹氣喘吁吁地說道：“這裡人太多了，比我們那裡的蜜蜂還多。不過，我們兩個大帥哥加上一位天仙般的美女，是夠吸引人的。”

風靈回頭看著他，露出嫌棄的神情，問道：“你就穿成這樣去嗎？華丹，你沒有戴別的休閒一點的衣服嗎？”

“我已經穿得很休閒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牛仔褲。

“我是指上衣，簡單一點的，沒有花紋的，就像你見到的火車站的那些人穿的那樣的沒有嗎？”

“沒有。”他低頭驕傲地整整自己的衣服，“我很喜歡這樣的裝束。”

“要入鄉隨俗知道嗎？”風靈解釋。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家鄉，所以從來沒有準備過其他地方的服裝款式。”他解釋。

“那好吧，等我們路過服裝店的時候，給他換一身吧。”凌峰看看時間，還有點空閒。

“我的不好看嗎？”華丹奇怪地說，“我以為這是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不是，因為你的時間來得太好，我們要去參加一個遊艇晚宴，那裡有很多客人，我們最好不要在那裡喧賓奪主，得低調，所以得傳得普通一點。”凌峰苦笑著解釋。

“哦，我這樣是太帥了嗎？”

“是的。”風靈笑，又開啟音樂盒，開始扭動身子。

華丹的眼神凝聚起來，仔細打量風靈，悠悠地說道：“敦珠，您讓我想起了我的祖先。”

“是嗎？我長著一張你先祖的臉嗎？”風靈問。

“可不可以讓我吹奏一首我們故鄉的音樂？”華丹請求。

“哪有爵士樂好聽。”風靈不樂意。

“風靈，你不懷念你的家鄉嗎？我很想聽你家鄉的曲子。”凌峰把音樂盒關掉。

華丹從行李包裡拿出一個陶製的橢圓形的樂器，對著孔吹奏起來。

那聲音像是洞穴裡發出的幽鳴。

“華丹，你的歌不好聽，我聽了想瞌睡。”風靈嘟著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