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太快,當凌峰不再出現,風靈竟有些不適應,整個小區似乎瞬間空蕩蕩的,過年親人團聚的熱鬧一下子就過去了。
昨天他接到經紀人的電話,說自己有事要處理,讓她先回家等著,然後等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
她不是一個害怕變動的人。生活就像期貨一樣,沒有常態,無法預測。她知道自己必須時刻做好事情突然變化的準備。
可是知曉道理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是另外一回事。她仍舊免不了傷心。
回想自己這20多年的人生,她經歷過很多的變故。
3歲那年,她與媽媽走失,之前的一天她還在與她一起歡快地跳舞;
5歲那年,她想不到會離開凌峰哥哥去一個遙遠的異國他鄉,從此過著與世隔絕的封閉的生活,並且與期貨結下不解之緣;
18歲那年,她想不到又會回到中國,以為接下來會有暫新的開始,而僅僅兩年,唯一的親人養母也走了,丟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像她的養母一樣做著獨立交易員的工作,艱難地求生。
這7年,就像白駒過隙似的快。
別的女人,在7年裡,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讀大學,工作,戀愛,結婚,生子。她們生活的天地越來越大,家人越來越多,朋友也越來越多。
而她只重複著兩件事情:賠錢、賺錢,繼續賠錢、賺錢,週而復始。
至今,她僅僅只是保住了養母留下來的房子,沒有什麼積蓄。
僅僅只是往陸家嘴邁出了小半步,能不能站穩腳跟,不知道。
27年的人生,她的生命裡只有3個人的影子始終在徘徊,一個是生母,一個是養母,剩下的,就是凌峰。
生母陪了她3年,養母陪了她13年,而凌濤,童年加上現在相認以來的6天時間,相處沒有超過3年時間。
可這最短的6天的時間留在她心中的分量,不知為何竟然遠遠超過了之前任何長的時間。
這種分量把她的心填得滿滿的,使她有點害怕,害怕失去。
一旦害怕,人就會變得脆弱。她幾次在凌峰的家前徘徊,盼著他出現,又在煎熬的等待中失望。
最後她想通了,失去跟變化一樣也是必然。既然是必然,就坦然面對。人本就是赤條條來去無蹤影。
所以,她該幹嘛幹嘛,初六了吧,該收心了,收拾收拾房子,明天回陸家嘴,看看行情資料,做做計劃,準備接下來的工作。
這就是風靈,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分離,習慣了一個人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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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凌峰辭別纏人的文文疲憊不堪地回來,已經是初七的凌晨。
他站到風靈樓下看了看,家裡沒有燈。他想她早應該睡了,自己先睡一覺再來找她吧。
他一覺睡到下午才醒來,再次去找風靈,她家裡仍舊沒有人。
他撥打她的手機,她手機關機。
“去哪兒了?”他嘀咕。
這時陳光來電話,問他與文文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這事你還不清楚嗎?“他情緒低落地反問。
”你看看新聞吧。“陳光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