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走了幾步就看見風靈家二樓亮著的燈,再習慣性地看看客廳的落地窗,居然還是半開著,這個馬大哈,他忍不住嘀咕,怎麼還是不會自己照顧自己,萬一進小偷了怎麼辦?
想到小偷就想到她當時那邋遢樣,他禁不住笑起來。
小邋遢!
摁門鈴時他又在想,她出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不再去上班?劉家豪從來不來看她嗎?
我跟她聊什麼?要不,就算不聊,看一眼也好。
他摁響門鈴。
風靈從可視對講看見那張讓自己夜思夢想的臉,立即用手壓住自己的心,笑自然就爬上了嘴角。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把門開啟。
“你好。”他微笑著說。聲音是如此之親切。
“進來坐坐嗎?”她問。
“好。”
“我只有書房才開著暖氣,坐客廳冷,要不去書房坐吧?”她把他帶到二樓書房。
她的書房有點凌亂。她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沙發上的書,給他騰座位,抱歉地說道:“實在對不起,我總是不收拾。”
沙發邊的茶几上,擺了一本《黑紅王》,《黑紅王》的邊上,是幾株發乾的蒲公英草,塑封在透明膜裡以儲存。
他拿起蒲公英問:“你在哪裡摘的?”
她笑:“我還想問你是在哪裡摘的呢。這是我從海島度假村帶回來的。”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你這個幕後英雄!
他看著她的眼睛,原來她知道是自己摘的?
“你摘它的時候手受傷了是不是?沒有留疤痕吧?”她很想拉起他的手看看。
這小精靈,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嗎?他感覺溫泉趟過自己的心,舒服極了。
他伸出手臂,擼起袖子,那裡有一道新的利箭一樣的疤痕,穿過原來的月牙傷疤。
她看著,不知覺抬起手去撫摸那月牙。
“一定很疼吧?”她喃喃地說著,想起他當時血粘得到處都是,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一酸,一滴淚滴了上去。
那滴淚如同甘露一般,不僅溫潤了他的傷疤,也透過肌膚溫潤了他的心。
“對不起。”她轉身想去拿紙巾。
“不要走。”他抓住她的手,自己竟然不知覺說出與她夢裡一樣的話。
這一抓,他再也不捨得放開她,聲音醇厚地說道:“你發燒的那一晚做夢了,我聽見你說了這句話。”
她的淚更忍不住了,是的,她是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揹著行囊要離開那個小山村,她不捨得。他留了一塊石頭給她說,這石頭會陪著你。她捧著石頭仔細欣賞,說好漂亮的石頭,再一抬頭,他不見了......
他用手擦著她臉上源源不斷的淚,聲音哽咽著說道:“我不走。”
“我不捨得。”她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懷裡。真的很捨不得,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摟住了她。
長髮拂在他的手臂上,柔軟又溫暖。
兩顆心此時是如此的默契。她的身體軟軟的,似乎在他的臂彎裡要融化。
時間似乎靜止了,過了很長時間也不覺得時間還在流動;時間又似乎走得更快,還沒有抱夠就過去了那麼多的辰光。
“你為什麼搬回來了?”他問。
“不想在外面工作了,自己做很好。”她回答。她不想跟她說自己被綁架過的事情,怕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