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先的恐慌,壯漢的威壓似乎也不再那麼強大,依舊淡淡地說道:“晚輩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不願與我交換?難道就是為了那蒼生因此而無法苟活?”
徐清凡沉默片刻後,緩緩地說道:“晚輩這些年來,一直被正道聯盟派去執行各種任務,任務之間,見慣了殺戮,也見慣了生死之際的醜陋和背叛。心底下,也漸漸變得冷漠了許多,有一次,晚輩看到一名在我派中一位以公正聞名的長老,在生死之際,為了博得一線生機,親手將晚輩的一位師弟推入了一群‘獸狂修士’之中。”
說著,徐清凡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笑意,又說道:“後來,晚輩親手將那位‘公正’的師叔殺死,但迎來的卻是所有人的疏遠與懼怕。當時晚輩就在想,如果當時將我換成那位師叔的位置,我又會怎麼做,是不是也會犧牲他人而換得自己的存活。隨著殺戮愈多,心性愈加冷漠,晚輩的觀點也愈加傾向了‘會’,畢竟在亂世之中,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為重要,而這些年來,晚輩也的確是這麼做的。雖然從沒有為了自己而將其他人推入深淵,但卻也時有為了救與自己親近之人,而將那些較為陌生之人放棄的事情。”
頓了頓之後,徐清凡抬頭,卻是已經敢於直視眼前這名僅僅靠威勢就讓他無法動彈的壯漢,只是卻驚訝的發現,當放開之後,他反而可以動彈了。
“剛才,說實話,晚輩也是這麼想的,並且差點就答應了前輩的條件,但是,晚輩這些年來行走與整個神州浩土,見慣了浩劫之下一個大城被屠殺一空的場景,見慣了一村之北只剩三兩位孤寡老人活活被餓死的場面。雖然那些只是凡人,但心中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那柄‘逆天劍’,想要完全進化,至少需要屠殺數萬萬名凡人和數萬名修仙者,但浩劫進行到了現在,所剩下的凡人和修仙者又還有多少?或者那些被屠殺之人對前輩來說只是一堆無關緊要的數字罷了,但對晚輩來說,卻是不忍心再在這浩劫中讓世間生靈再多痛苦無望幾分,以後晚輩再次行走於神州浩土,看到那些被前輩為了進化‘逆天劍’而殺死的凡人修士,又該如何做想?想到這裡,晚輩卻是發現,晚輩依舊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冷漠。或者與晚輩的經歷有關,晚輩幼時就因家園被毀而痛苦多年,將心比心,並不想讓這種痛苦再讓更多的人感受。”
“晚輩固然想增強實力,固然也怕被前輩所殺,但如果增強實力和存活的代價是今後一生活在愧疚之中,卻又是另一說。更何況,做這種交易,與晚輩所修的天道不符,交易之後,就算可以進入金丹期,晚輩也會因為心魔的原因,從此再也無法寸進,所以,如果前輩要助那‘逆天劍’成長的話,晚輩拒絕。”
說完之後,徐清凡眼中已經滿是坦然之色。雖然明知道這名壯漢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輕易將他殺死,雖然心底依舊有著對死亡的恐慌,但卻已是被坦然所替代。
更何況,徐清凡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雖然拒絕了壯漢,但並不代表著他就要束手被殺,反抗之下,或者還有著逃生的希望。
壯漢卻是不再問了,嘴角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似乎驚訝,又似乎嘲諷,或者還多了一絲尊重。
“所謂正道之士,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將所謂正義掛在嘴上的偽君子,在利益和生死麵前,所表現比之所謂邪道之士還要不堪,而你在生死和利益之間,還能堅持自己的天道,倒是少見。”
說著,壯漢看著眼前的徐清凡,眼中露出了惋惜之色。
“但那柄‘逆天劍’是我志在必得之物,可惜了。”
說著,壯漢身上的威壓愈加強大,伸出扇子般的大手,緩緩向著徐清凡頭頂拍去。
自從與壯漢相見後,徐清凡就因為這名壯漢所表現的威勢和他那大乘期宗師的身份而顯得極為束手束腳,畢竟在大乘期的宗師面前,他就如螻蟻一般,而且身為修仙者,宗師的身份也讓他心中陰影極重。
但在這時,想通了之後,他卻是反而放開了。而放開之後,在壯漢威勢之下僵硬的身體,卻也變得靈活了許多,至少面對壯漢的殺手,能做出躲避的動作。
於是在壯漢的手掌拍到他的頭頂之前,徐清凡勉強運起體內的靈氣,化為“聖靈之風”遠遠地向著“榮華山”方向遁去,只是雖然竭力擺脫了壯漢威壓的影響,但十分實力卻依然只能發揮出三四成,雖然以化為“聖靈之風”,但速度卻是大打折扣。
這就是大乘期的宗師與結丹期修士之間的差距,僅僅只是稍稍散發了一些威勢,就能讓徐清凡這種人束手束腳,甚至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