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亂了套,腦袋缺氧半天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呼吸,萬幸的是顏述的唇終於稍稍離開了。她大口喘氣,嘴張了又合上都不知應該說什麼。
“笨蛋。”顏述看著她滿臉漲紅呼吸不順的樣子,心猿意馬偏偏又覺得疼惜可愛。唇雖然離開了臉卻仍貼在一起,故意親暱地用鼻尖蹭了蹭她,滿意地看見粉若紅霞的臉色又豔了幾分。
聶清越明知他故意逗她,被他兩手撐在身側輕輕壓著半分反抗都作不了。心底描摹過無數遍的俊顏此時就在眼前無限放大,漂亮的嘴角帶著寵溺的笑,表情卻是一副你奈我何的痞子樣。
“無賴!”她氣結,伸手去抓顏述垂在她臉側的那束髮,卻被他輕巧躲過。那隻白膩光潔的手臂就這麼連著清瘦的肩頭從被子裡露了出來,立馬就被他寬熱的大掌抓住,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顏夫人,我不姓柳。”顏述眼神閃爍,唸了一句便輕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像有微小的電流流過刺得她全身發癢,聶清越覺得自己真的只差一點便可以魂遊太虛了。
他在她耳邊低柔地喚回她本來就剩下不多的神志,一聲比一聲耐心輕柔,像是要徵得她最後的回應或同意。“夫人,夫人……”
聶清越睜開迷濛的眼,只能望見顏述深如潭淵的眸子裡一點柔光氳開去,滿是深情。
哪裡還抗得住,真的就要丟盔棄甲了,她意亂情迷地想,咬唇低眸,半個“嗯”的音節都沒有發出來時,就聽見門外一路興高采烈的聲音由遠及近:
“聶清越,我在街上看見今早的通緝令被官兵揭下了,他們說師傅沒事了!”
“踏踏踏”的腳步聲原來越近,從外面歸來滿心歡喜要和她分享這個好訊息的顏玉澈小朋友把門吱呀一聲利落推開。
霎時灌進一室冷風,把方才璇綺的氣氛嘩啦嘩啦地吹到了天邊浮雲上。
玉澈小朋友揉揉眼睛,確定自己剛才看見那些噼噼啪啪碎掉的粉紅色泡泡是幻覺後,便繞到屏風後,只能看見厚厚棉被下拱起的形狀。聶清越似乎在睡覺,連頭都縮了進去耶。小朋友皺眉,他不過才出去兩天而已,聶清越又懶成一隻豬了。
他向前走兩步,想把聶清越叫醒,忽然瞄見了床邊小方桌旁坐了個人,青衫落拓姿態閒雅,是師傅!
小朋友想跑過去,想向師傅述說自己這幾日來是多麼的擔心他和多麼認真地在照顧著聶清越這隻豬,卻敏銳地發現師傅對他微笑,撲過去的腳步立刻剎住。
“師傅。”小朋友討好地笑,腳步慢慢往後挪。他每次因為貪玩把師傅的叮囑忘記或是把最基本的藥性歌記錯,師傅就會這樣對他笑,笑得越是如沐春風舒雲淡月,他的後果就越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不過,這次,他應該沒有做錯什麼吧?應該是吧。玉澈小朋友心想著,強裝自己沒有聽見那句帶著溫淡笑意的“把《傷寒論》和《藥典》各抄三遍。”
同一天裡,同一個人面前,玉澈小朋友遇到了與舒公子同樣的人生第一個難題: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啊。
……
有人說生活其實就是折騰和停下來等待折騰的迴圈相錯,那麼聶清越覺得自己應該是停了下來,因為平白無奇又可愛悠閒的小日子再一次在自己眼前鋪開了。
有人閒了,自然就有人忙了,生活總是很公平的。
就像是城裡有某位王爺因為主謀人口黑市販賣和勾結邊關部落謀反遭遇人證物證揭發,而被三天兩頭請入皇宮,最後名為回宮長住實為軟禁監視,爵位封土名存實亡收歸朝廷。
就像是城裡也有某家小姐因香消玉殞而免卻了作為政治附屬品遠嫁邊境部落連瀾首領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延緩了一場謀反侵略的良好程序。至於該家小姐的死是否是為了金蟬脫殼——在自己府上裝作丫鬟然後尋找適當時機與早已心心相印的某趙公子亡命天涯嘛,誰知道呢。
聶清越只知道某趙公子一年前曾向她求了大半個月的婚,為了聯合聶家權勢來阻止那場陰謀,害得某家小姐一直把她當情敵看簡直如芒在背冷汗翻飛。
最後,玉澈回了他師叔那兒,舒公子揪出人口販賣的幕後黑手為八歲被拐的妹妹報了仇,顏述盡了作為朋友的責任協助舒頌了了心願,一切糟糕的美好的同時一塌糊塗且井然有序著,給了兜兜轉轉的眾人一個不算完美但姑且滿意的結果。
如果你還覺得交代得不夠清楚,聶清越也只能撓頭了。對於有些人來說,重要的可能是清晰明確的結果,對於她來說,過程才是最重要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