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為標誌,桌旁所有刀劍男子們一齊靜了下來,別說掉根針了,估計就是掉根頭髮絲兒下去都能聽見。
……這闐靜不論怎麼說都太過詭異了。
裹緊了身上被單的小女孩神情肅穆地審視了在場一眾付喪神,就連那個面癱的太郎太刀亦被自己嚇得忘記了合上嘴;更別提當場石化的清光和瞠目結舌、啞口無言的安定了;不過兼定的表情沒有想象中那樣誇張;而且鶴丸國永也僅是一瞬的訝異,隨後便換作了捉摸不透的笑弧。
睦月抿緊了唇,終於耐不住這難堪的寂靜,彆彆扭扭地開口道:
“……等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成這個樣子了。你們誰……能幫我去萬屋買幾件童裝?”
是的,現在十萬火急的並不是吃飯,也不是讓這群付喪神談談感想辦辦焦點訪談,而是穿!衣!服!
“啊……啊,好,衣、衣服!我我我我去買!”
如被雷劈的亂藤四郎猛地站起來,說著便同手同腳地向外衝去。著實有些擔心她,睦月補充道:“亂姐姐慢一點,小心摔著!”
這一喊不要緊,亂藤四郎僵了一僵,兩道鮮紅的血流立刻從他的鼻裡噴了出來,身形晃了三晃終於穩住了,亂轉過身,一手捂鼻一手豎起了大拇指,不知為何表情十分激動且幸福:
“主人!沒事!我去了!”
睦月眨眨眼,沒太想通為什麼亂會噴鼻血,轉過頭來問道:“亂姐姐今天怎麼這麼興奮哪?”
居然是無意識的犯罪!付喪神們細思恐極。
加州清光第二個站了起來,小睦月注視著清光一步步的靠近,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卻不想少年一把抱了起來,下個動作居然是把睦月像米袋一樣扛在了肩上。
三條睦月立刻被這不適應的高度弄得眼暈心慌,再加上不知為何還童之後心智也一起有所變化,小女孩竟當眾邊踢邊鬧:“你放我下來!我不要這麼高你快放我下來!”
鬧著鬧著居然染上了哭腔。
少年無奈:“那你想怎樣?”
“我不要扛米袋你再扛我咱們就算總賬!”說話間已然浸上了淚光。
“好好好。”清光正準備換個姿勢,卻不料鶴丸國永突地從背後接近,趁其不備一舉拿下,並將小女孩順手拋給了位於對角線那頭一言不發的……太郎太刀。
沒錯,的確是拋。睦月清楚地聽到了風颳過耳邊的聲音,嗖嗖的。
饒是太郎反應機敏,站起來雙手接住了自己的主人。小女孩只覺眼前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然被太郎穩穩地抱在懷裡。
可這並沒有令太郎在睦月心中的好感度增加。女童望了望太郎明顯蹙了眉的深沉表情(看上去十分像生氣),又向下瞥了瞥自己距離地面的高度——
那一天,睦月終於想起了被太郎的身高支配的恐懼。
“……嗚……放……放我下來……!嗚嗚……我要下去……!”
然後她當機立斷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太郎太刀很受傷。真的。
身高這一再也無法被磨滅的痛處,從此以後便深深地烙進了這個純情小少年的心中。
於是有仇報仇,太郎太刀黑著一張俊容,把哭得不可開交的小女孩交給了保育阿姨大和守安定,自己則拔出了身後的大太刀,迅速地加入了“討伐鶴丸國永大部隊”之中。
事情並未完結。不過,讓我們先來轉換一下場景,看一看此時此刻的彌生家和澄田家——
那個坐在廊下,櫻發金眸、委委屈屈地抽泣著的小女娃明顯就是幼女版的彌生。而她面前的藍髮好青年正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
不過,一期一振的心中正在磨刀霍霍向鶴丸。
畢竟罪魁禍首鶴丸國永騙得彌生喝下了變小藥,而且還把家裡的山伏國廣叔叔拉了過來,讓山伏照顧小女孩,於是山伏毫不猶豫地就笑了起來:
“卡卡卡卡卡!就讓我山伏國廣來照顧主上吧!”
——震耳欲聾的“卡卡卡”讓他的主上不出三秒便“哇”一聲驚哭了出來。
於是近侍一期一振便毫無懸念地擔負起了照顧幼童的職責。
紅著眼睛的小白兔顫抖著伸出了小手,好容易碰到了青年的衣服,毫無躊躇地抓住之後,又小小地扯了扯,再扯了扯。小兔子想了想,咬著唇可憐兮兮地望向表情未變的近侍,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說道:
“……一……一期,不要,離開……好不好?”
藍髮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