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手腕，很醜吧，我訥訥收回手去，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撞到哪裡了，竟然撞出了淤血，過些日子就能好了。”唉，我那本是如雪般的胳膊啊，被那道青紋弄得難看極了，人家身上有了淤青，都是一塊一塊的，我倒好，成了一條線，還長得那麼長，連阿言都看到了。

阿言沒有說什麼，只是略微垂下眼眸，輕輕“嗯”了一聲。

我看著阿言蔥白的細長手指，平日裡寫字作畫，都如同妙筆生花，那雙手像有魔力一般，然而今日剝起蓮子，卻似乎笨拙了些，那小小的蓮子，一身綠衣卻是不薄，阿言總是好幾下才能將真個外皮剝了下來，那透白的新鮮蓮子，和他那雙如玉般的手倒很是相稱呢。

“阿言？”我用雙手撐著腦袋，歪頭看著阿言，覺得心中滿滿的。

“嗯。”阿言答應了一聲，有點奇怪的樣子。

“阿言。”我舔著臉又叫了聲，不為什麼，就是想要叫他的名字，讓他看著我答應我。

這次，阿言沒有理我，只是又剝了一顆，遞到我的嘴裡，眼神卻是又觸到我手腕處的青痕，又是一暗。

“阿言阿言。”我偏偏不依，又叫了幾聲，沒有得到阿言的回應，卻是叫了小鐘，他推門正好看到阿言往我嘴裡扔著蓮子，一臉痛惜：“公子，你太縱容小歡了。小歡，不是不讓你偷吃麼！”說著又是瞪我。

我又沒有偷吃，正大光明的，因此也不理他。

一旁的王伯卻是一臉沉痛，好像我們多麼大逆不道的。

48。打雷

傍晚時，也沒有見雨下下來，只是天陰得更厲害了。

今日天色不好，所以阿言早早上了床，我也得以早早歇息。因為今日被洛少鴻折騰了一番，很是累，倒頭就睡。夢裡全都是阿言為我剝蓮子、喂蓮子的片段，我砸吧砸吧嘴，真是甜到心裡了啊。

突然，一道巨響將我從美夢中驚醒，我睜開眼睛，卻見屋外白光一道，接著又是雷聲滾滾。從小我便害怕雷聲，每每打雷時，我都要跑到二爹爹那裡，因為他的武功最好，呆在他身邊，彷彿頓時有了底氣。而二爹爹每每嘆氣，想我一代英豪，怎麼會有如此膽怯如鼠的女兒。我總是心生內疚，卻堂而皇之地繼續躲在二爹爹的懷抱裡。

可是如今，何處有二爹爹的身影？我想要捂住耳朵，卻發現怎麼也擋不住這震人心魄的聲音，聽著叫人好怕。終於，我不顧一切地跑下了床，撞進了阿言的屋內，這時，又是一道閃電而來，屋內頓時瞬間亮如白晝，我卻驚訝地發現面前站著一個白影，嚇得驚叫了起來。

“別怕，是我。”那白影似乎安慰我道，聲音卻聽不出語調，似乎不帶著任何感情，若不是我聽出是阿言的聲音，恐怕又要被嚇一大跳。

“阿言，我怕，我最怕打雷了，不敢一個人睡。”我帶著哭腔說道，手指揪著阿言的一角衣裳，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是麼？等不及了？”阿言似乎自言自語了一聲，道：“如此，我正好也睡不著，你就到我的床上來，有個伴，自然就不怕了，是不是？歡兒？”阿言的聲音裡似乎帶著痛惜。

我沒有想到阿言居然這麼善解人意，本想著性子清冷的他是斷不會如此主動邀請的，我也只是希望能和他共處一屋，減少一點害怕的感覺。如今可以坐到他的床上，豈不是和在二爹爹那一個樣麼。當時，我並未想到男女之防的顧慮，從小也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家中原本只有三個爹爹和眾僕人，我並沒有把他們當做其他人看。

我躺在床上的內側，阿言卻久久不上來，只是站在床邊，黑暗中我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是他久久不上來，到讓我有點心慌，這時，又一聲閃電劈過，我知道雷聲馬上便又要來了，心中一慌，連忙拽著阿言的袖子道：“阿言，你上來吧，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