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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都看到了。”我鼻尖貼緊師父的背,那薄薄的青衫質感粗棉,我依戀著這樣的觸感,磨砂般的粗糙,卻叫我格外的安心,我收緊雙手,繼續囔囔:“師父,我騙了大家。”

“嗯?”師父反問了一聲,磁性嗓音震得胸腔也跟著起伏,我貼著他的後背,甚至感覺耳朵嗡嗡低鳴了一下。

“玉靈故人,其實過的並不好,可也不能說壞。”

“命盤既定,哪有好壞之分?”師父轉過身來,將我端正,垂眸望著我,睫羽一片清明,襯得眉眼濃黑如墨,快要將我吸引進去。

“可是,玉靈……”就這麼消散於風雪天地間了,總覺得恍惚驚詫,丘壑難平,我想為玉靈說些什麼,可發現,張開了口,卻吐不出言語。

“命理天定,由不得你。為師說了許多次,這次你可記住了嗎?”

我耷拉著腦袋,嘆口氣,答道:“不想記。”如果這一切都是註定,那麼活著,有什麼意義。

“你這頑徒……”師父端著我的下巴核,將我的頭抬起,直視著我,濃墨眉眼裡,山水油墨般迷離,片刻後,又開始淺笑:“不記就不記吧……隨你。”

然後大掌越過我的臂彎,牽起我的素手,引領著我向樓下走去。

單家人都坐在大廳裡,似乎在等我和師父,我沒有太多的興趣與他們斡旋,只得乖乖的落後師父方寸,跟在師父身後,毫不遲疑的走出了這棟黑白簡練的別墅。

庭院裡,徐棧還在雪地裡悵惘,盯著花圃前方的蒼樹雪堆,神色黯然。

我看到那栩栩如生的蒼樹床攆,心下也不是滋味,攥著師父的手更緊一些,向著大院門口,大踏步的邁去。

“遊小姐。”身後響起大鬍子的聲音,我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師父也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停下步子,靜默佇立。

“那貴妃鐲最後怎麼了……?”

我遲疑了一下,想好措辭,應付道:“再也不會作亂人間了。你放心。”

身後響起腳踩雪地的聲音,吱吱的越來越響,直至緊鄰我身後寸步遠的位置才停下來,那大鬍子聲音粗重,卻說的緩慢:“我的家人都已經痊癒,那鐲子裡的靈,其實並不壞。”

“那又有何干系?”我言辭薄涼,並不是很想搭理單協。

“遊小姐和莫大師神通廣大,能不能放過她?”

“放過?”我哂笑一聲,轉過身去,看著面頰上遮擋的嚴實的那胡茬,深深覺得人心難捉摸:“可惜她已經淪為天地間的一片塵埃了。”

單協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片刻又恢復如常,像是自語般不知說給誰聽:“塵埃也應該有靈性,但願她能自由。”

我望著這個相處數日卻陌生的胡茬男人,笑問道:“她有自由,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似乎被我的話問住了,他再度愣神,被我怒視的有些不好意思,將眼睛轉向了別處,有些尷尬的伸出大掌,捋了捋鬍子,說道:“好像是沒什麼關係。”

我突然有些悲慼,心中充滿為造物主的敬畏,是啊,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早已飲下孟婆湯,前塵往事早已成過往雲煙,怪不得任何人。

“那麼,我們這就告辭了,謝謝款待。”我身上還披著那件灰色羽絨衣,不過剛才師父已經在房裡留下了部分閒錢,應該夠這兩件衣服的了。我微微躬身,向大鬍子辭別。

然後,刻意忽略花圃邊緣上徐棧的眸色,毫不猶疑的轉身,跟在師父身後,邁步堅定離開。

天上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覆蓋了原本已經有些渾濁的灰濛濛地面,再度將天地染白。

我將那件大一點的羽絨衣披在了師父身上,在我再三的堅持下,師父終於妥協,穿上了它。師父身影挺拔,高出我許多,我站在馬路牙子上,半彎著腰,學著師父先前的樣子,將拉鍊鎖釦對準,緩緩的一點點向上拉去。小腹,胸腔,鎖骨,下巴,停下來。立領很高,襯得師父更加的修長。我伸手彈掉他肩膀上已經落下的雪花,撫平絨毛,考慮了一下,還是踮起腳尖,抖落那一頭青絲上的白雪,將那泛著人造狐毛的帽子戴在了師父的頭上。

彷彿終於搞懂了羽絨衣這塊多出來的布料的作用,師父欣喜極了,頎長的手掌細心的拂掉我頭上的絨雪,將那頂加厚的帽子捂在了我的頭上。

很暖。

我以為會和師父即刻同歸回觀,卻不料,他牽著我,重拾舊路,一路蜿蜒尋到了林茂堂的家。這雪頃刻大如鵝絨,看來是停不了了。黑色雕花大門緊閉,相比之前的莊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