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心口,燥熱的不行,低著頭掙扎著要爬起來,右手清冷,已經被師父握在了手裡。
“來,為師扶你起來。”
“……”轟然倒塌,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耳中目中,泛白的一切,唯一清晰的,是一雙清冷瘦長的大掌,骨節分明,有著好看的稜角,格外的舒心,握在我的腕間,絲絲清涼。
“你臉紅什麼?”師父和我一同站起身來,繼續湊近我,近在咫尺的噴張力很是鮮明,我低著頭,看著腳邊的黑衣人,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沒啥……”
“發燒?”
自從我上次被師父誤傷以後,師父格外的關注我的身體狀況,稍有點咳嗽感冒的,就會緊張半天。另一隻大掌已經悄然附上了我的額頭,我心中燥熱更甚,臉頰上的溫度又灼熱了幾分,師父判斷溫度的同時,大掌返回去附上了他自己的額眉,呆立了片刻才開口:“不像是發燒……”
“嗯……沒、沒發燒……”呼……師父的手終於不再貼著我的額眉了!焦躁的溫度降下來些許,眼睛瞥著四周,卻又無處安放。
“來和為師抬一下。”
“啊?”
“把這人給抬進去,外面風寒,你沒發燒,他該燒了。”
“哦!”
我匆匆跑到那黑衣人腳的位置,與師父合力將他扳過來,抬進了道觀正廳。道觀風雨飄搖數載,其實並不大,撇開正廳和那個簡陋的半開放廚房,其實只剩下我與師父的寢房。
這人給安置在哪裡都是個問題,先放我的房間吧,我晚上在正廳的長腳桌上湊合湊合,也是可以的。師父他一直好潔整,這乞丐不乾不淨的,師父該嫌棄了,雖然最近師父的潔癖好像不似以往那麼強烈了,可我也沒那個自信,師父能接受得了這個乞丐去睡他的床。
在我提議先把乞丐安放到我的房間時,師父竟然連停頓都沒有。我抬頭一看,哎……這不就是去我房間的路嗎……
我的床不是很大,這黑衣乞丐雖然佝僂著,放到床上才發覺,身體很長,雖然略顯瘦弱,裸露在外的肌膚紋理分明,不像是孤苦無依的乞討人。
我站在床邊,等著師父診脈。師父卻不再理會,徑直走向我的梳妝檯,就著洗漱的臉盆裡的清水,認真的洗乾淨了的手。
……果然,潔癖不是一兩天能說變就變的。
等師父擦拭乾淨手臂,才走回來,盯著我,越走越近,直到定在我的面前,剛剛緩解的那種噴張力,再度席捲我的面門,我巴巴的開口:“又……又怎麼了……”
“臉不紅了。”
“嗯?”
額眉再度一涼,清冷大掌附上去重新檢查溫度,絲毫不覺有任何不妥,而我,卻在這清爽而微寒的溫度裡,再度灼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就是想在有話說裡吱一聲。
☆、迷霧之森(3)
這乞丐躺在床上,一睡就是暗無天日,我勉強給他擦洗了手和臉,喂他喝了些水,不見他清醒,只好繼續抱怨。
眼看著天要黑了,我也只好認命的抱起枕頭,從櫃子裡再翻出一床棉被,去往大廳鋪床。
晚飯吃的很簡單,還有昨天採來的香椿做的小菜,就著吃了點,一個饅頭,一碗粥,胃口不是很好。
“再吃點兒。”師父見我今天悶悶不樂的,難得主動遞給我一個饅頭。
我搖搖頭,放下筷子,回頭望向圍圈裡,那隻跟小仙女相伴的山雞,不由得唉聲嘆氣。有肉不能吃,有床不能睡,我怎麼活的這麼憋屈呢。
師父見我沒接,直接拿回去,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唉……最近師父的胃口真好……
“師父……”
“嗯?”
“那個乞丐什麼時候走啊?”
“等他醒來。”
“可你以前不是都不喜歡有人來觀裡嗎?”
“嗯……”師父手裡的筷子夾起一撮小香椿,聽了我的問話以後,乾脆放下筷子,手裡的饅頭也一併放下,看著我,反問道:“你之前不是說喜歡熱鬧嗎?”
“……”徐棧和劉媽媽來道觀的那段時間,我天天求著師父不要趕他們走,以熱鬧為由,跟師父提了數次,現在卻巴不得出現在這道觀裡的局外人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而師父,卻還依然記得那日,我為了迎合而說的那句我喜歡熱鬧,竟然主動的將乞丐留在了道觀。造化弄人,不過月餘,我們的心境轉變竟如此之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