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村裡的一位老大爺,揹著手提著個小板凳,笑呵呵的。老大爺瞧著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說說老一輩人傳下來的說法,給年輕人聽聽。
老人家這麼一說,村裡不少人都跟著附和,表示都聽過這種說法。但是一時又沒有幾個人說得出其中道理來,反正就只是聽過。有句老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所以,儘管沒有能說出其中道理來的,祖祖輩輩的也都遵循下來了。
倒是胖墩周銘旭的父親周旺咳了咳,揹著手站了出來,臉上有些飛揚的神采,頗為驕傲地笑著說道:“咳!這說法我知道是為什麼,我二叔曾經提過。”
周旺的二叔,那就是周教授。周教授研究風水,又是國學大儒,十里村的名士,村裡人鼓勵孩子們好好學習的榜樣。提起周教授來,他說的話自然是令人信服的,於是村裡人紛紛問起周旺“門前不種桑,屋後不種柳”這說法是什麼原因。
夏芍是周教授的學生,小時候跟周旺家裡也熟,因此周旺就看著夏芍說道:“小芍啊,教授沒跟你提起過?這門前不種桑,屋後不種柳是老一輩流傳下來的說法。因為桑跟喪字同音,門前見喪,不吉利。至於屋後不種柳,也是諧音。柳同流,錢財容易從屋後流走,不聚財。”
周旺這麼一說,村裡老少立刻發出一聲恍然的聲音,紛紛稱讚,“哎呀!周教授就是有學問啊!”
周旺聽著,自然跟著臉上有光,家裡出了這樣的大儒學者,怎能不驕傲?這可是門楣光耀,幾輩子積累的福氣。只是現在說起來,老夏家也發達了,二叔果真沒看走眼,當初就說小芍這孩子不是池中之物,長大了必有作為。但是這孩子現在還沒長大呢,十六七歲的年紀,已經很了不得了!
“小芍啊,教授沒說過屋前不能種柳樹,我想應該是沒事。”周旺笑著說道。
夏芍聽了也是一笑,說道:“周旺叔,周教授說的沒錯,國人平日就講究個吉利,屋前桑、房後柳諧音上來講確實不吉利。我爺爺奶奶這處新宅子,柳樹雖說不是種在屋後而是種在屋前,但也不成。因為這宅子坐北向南,東為青龍西為白虎,樹種在門右,便成了一棵白虎樹,主家中女性當權,要犯小人。幸虧是前兩日才種上,否則時日久了必成煞。”
夏芍說話不緊不慢,笑容恬靜,村裡老少聽得都清楚,但卻是都愣了。
這小丫頭,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聽著挺懂啊!
老夏家的這小丫頭,怎麼連這些都懂?
“小芍子,這些事聽誰說的?”奶奶江淑惠在一旁問道,老太太慈祥的臉上滿是驚訝,好似不相信自家乖巧懂事的孫女,連這些老輩人都覺得玄乎的事都懂。
周旺撓了撓頭,“應該是聽我二叔說的吧?”
夏志元和李娟夫妻聽了互看一眼,偷偷一笑。周教授就周教授吧,反正女兒也是周教授的學生,不然說起唐大師來,還得跟村裡人解釋,太麻煩了。
周旺的猜測很容易便獲得了村裡老少的認可,夏家的孫女從小就跟著周教授學東西,放了學就去他家裡學國畫書法那些,應該是周教授教的。
一聽說周教授還教了這些給夏芍,村裡老少就紛紛議論起來,有人一拍大腿,臉色驚惶,“哎呦不好!我家屋前也種了棵柳樹,這怎麼辦?我回去把它砍了!”
說話那人夏芍正好認識,頓時便笑了,“劉奶奶,你家裡那棵柳樹早就在了,我是知道的。種在屋子東邊,正巧你們家房子也是坐北向南,青龍位上得柳,旺子旺孫!那可是棵吉樹,別砍了。”
劉奶奶一聽,這才安定下了心神,但剛才心提了一下,現在又落回來,她一時還有點懵,邊點頭邊說道:“我說我們家怎麼這些年也沒出什麼事,原來是棵吉利的樹。”
旁邊卻有人撇著嘴搖頭,“別說,同樣是種柳樹,怎麼種這邊成,種那邊就不成呢?這裡面的門道可真多,咱又不懂,家裡門前都沒少種樹,要是種錯了可怎麼弄?”
有人提議,“要不都砍了?不種不就不用管好壞了?”
“哪能砍了?我家門前那棵石榴樹種了十來年了,每年夏秋還留著小孫子、小孫女回來吃呢!”
“就是!我們家屋後還種了棵棗樹,每年棗子可甜了!砍了多可惜。”
村裡老少紛紛議論,你一言我一語,聽得夏芍笑了笑。真沒想到,不過是爺爺奶奶新宅子前的柳樹,能引出村裡人這麼多擔憂來。不過,說來也是,村裡不同於城裡,各家都有小院子,種棵樹什麼的是常事,有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夏芍垂了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