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穩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 身後響起司機老王的聲音:“祝小姐,我把警察帶來了!”
一切終於落幕。
晌午,三人完成拍攝,準備離開李家村。 臨行前不忘感謝可愛的人民警察。
祝福握著小警察的手,打心眼的感激:“謝謝警察同志!” 她從來都沒說這話說得這麼真誠過。
哪知道小警察也是個新人警察, 對著白白淨淨的新人採編不知道說什麼好,黝黑的臉開始紅起來。
祝福爬上車時,這小警察又追出來, 塞了一大袋東西在祝福懷裡:“這個…這是…俺們村裡的白果,送你……” 一緊張就說得有點磕磕碰碰。
祝福還在詫異,小警察早跑得沒影了。
車開了,小何笑:“嘿,祝姐, 豔遇阿!”
祝福白他:”這叫民風純樸!“
小何又問:”祝姐,透露透露,您是怎麼知道叫老王喊警察的?你們事先都約好了?“
祝福笑,把白果袋開啟來,分了幾份,扔給小何一份:”多做事,少說話!有困難,找老王!“在後車鏡裡朝老王笑了笑。
出過最多外景採訪的, 見過最多場面的,當然是老王這個老江湖。問老王,準沒錯!
再回南京城的時候已是傍晚, 市區下著大雨, 小何帶著帶子回去覆命,祝福琢磨著這腳估計要去醫院,讓老王隨便找個地方把她丟下來。
可這一“隨便”又讓她頓覺牙疼了 ── 她轉身一看:“ 微笑牙科診所”。
愛無能(中)
可這一“隨便”又讓她頓覺牙疼了 ── 她轉身一看:“ 微笑牙科診所”。
一刻鐘之後,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又坐到秦微笑的辦公室裡來了, 似乎是外面的雨太大, 似乎是她的腳遭受了一天的折磨開始罷工,又似乎是出來鎖門的醫生笑容太過耀眼……
“我以為您是叫我進來是來看牙的?” 她坐在白色高腳凳上,小心翼翼的脫下鞋。
“但顯然你的腳比你的牙更需要治療。”他洗了手,蹲下腰。
剛過了冷水的手碰到溫熱的足,她一個顫,小腳在他的掌心跳了一下。他的拇指輕輕按壓,揉動,從足到小腿腳踝……
本來這都是無可厚非, 他是醫生,她是病人。
但是,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她的腳就大大刺刺的被他按在手裡。
祝福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身體不自覺得變得僵硬。秦微笑抬頭看了看她,本來是想問他哪不按得不對的,一抬頭看到她側著的臉, 面頰上的紅判若桃花,明明在故作著鎮定,卷卷的睫毛卻輕輕的抖, 像只在大雨中撲扇著翅膀的倔強蝴蝶。他手中的足突然熱得熾人,兩人就這樣靜止了。
風夾著雨點“砰砰”的撞在關了的窗上,十一月的南京下了雨反而更加溼冷, 室內和室外的溫差導致窗上起了白濛濛的氣, 往外一看,街上的柏油路, 黑瓦頂的小弄堂在雨中也變得呢噥起來, 晃盪著,晃盪著,恰好一幅“水墨江南”。
突然, 溼潤的狗鼻子蹭著她的腳掌。秦微笑放下祝福的腳,摸了摸大狗毛茸茸的腦袋, 喊了聲:“YOGURT”,語氣有點像怪罪突然衝進父母房間的孩子。
她趕緊彎腰邊穿鞋邊問:“它為什麼叫YOGURT,愛喝酸奶嗎?”
”恩, 我撿回它的時候,它只喝酸奶。”他沒回頭,翻箱倒櫃的找藥膏。
他又變成了醫生,她又變成了病人。 啊哈,大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裝”,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傷到骨頭,回去覆點藥膏,如果明天還疼,就要去醫院。” 他站起來遞出藥膏, YOGURT貼著他的褲子,蹭著腦袋。
“哦,好。” 她膏心下奇怪,牙科診所裡還賣跌打扭傷的膏藥。
似乎是瞭解她的想法,他笑:“這診所是我退休的姥爺開的,我學生時代經常打架打得鼻青臉腫, 都是到這來過後才敢回家的。”
她點頭, 飛快的瞥了他溫文儒雅的面龐一眼, 很難想象時光倒回七八年前,這位“微笑牙醫”邊按住流血的鼻子邊在他姥爺的呵斥下上藥的情景。 那她自己呢? 七八年前的自己又好到哪裡去?
青春就像一件招搖的衣服,當時覺得很靚,穿著顯擺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定是這條街上最美或是最帥的人,幾年後再回頭看, 只能暗自掐大腿悔恨:“哎, 這衣服那麼醜我居然也能穿得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