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跡默默哀悼著她剛剛逝去的年輕生命。
胡俊柯的目光並沒有過多的在它的胸部上停留,也沒有人會慢慢欣賞這具女子的裸體,因為自右乳下方起,一大塊面板不翼而飛,露出一排肋骨及下方的腹腔,一堆腸子從裡面流了出來,直延伸到灌木叢繁茂的枝葉下,摻雜著穢物氣味的噁心味道嗆得人鼻腔極不舒服。
胡俊柯的胃裡不禁又是一陣翻騰。
他忍不住用手捂了口鼻,再度強忍下想吐的衝動。
突然,灌木下的腸子動了一下,胡俊柯以為自己眼花了,仔細看時,腸子和屍體還和剛才一模一樣,他不由得暗嘲自己是老了。可就在這時,腸子的末端又動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便不停地顫起來。
胡俊柯這回可是嚇得不輕,他使勁嚥了口唾沫,慢慢俯下身去,越接近屍體,那股難聞的氣味便越是濃重。他掏出手電筒朝灌木裡面一照:茂密的植物根莖間,一對泛著幽光的小眼睛正好奇的瞅著自己,滿嘴尖細的牙齒正不停啃咬著被拉入根莖間的腸子,見到胡俊柯竟然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胡俊柯乍見到那雙眼睛立時倒抽了口冷氣,霎時所有的味道都一股腦的灌入了他的胸腔,他再也無法壓制胃裡泛起的噁心,捂著嘴衝到垃圾桶旁,大口的嘔吐起來。
胡俊柯並不是個膽小的人,這從他只用了三年時間就成為本市刑警隊的隊長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也並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怕的屍體,他在進入刑警隊的第一年便碰到了一件碎屍案,當時就是他親手抓住了那個變態。
可這一次怎麼說呢,胡俊柯就覺得這TM簡直就不是人乾的,這殘忍的手段比之惡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略微抖著手指往嘴裡送了根菸,終於覺得胃裡好受了些。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當他見到從兇案現場旁竄過的碩鼠時,還是忍不住又折回垃圾桶前將胃裡的酸水倒了個乾淨。待到再也沒東西可吐了,他才慢慢走到遠處草坪邊的水龍頭旁,就著冰冷的自來水,把嘴裡噁心的味道衝了個乾淨。然後,才又慢慢走回到犯罪現場。
待到將整個現場檢視完畢,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胡俊柯走到一旁,重新點上煙。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一把搶走了他的煙,小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個人在這兒想啥呢?”
小張是去年剛進隊的警員,剛剛二十出個尖,是現在隊裡最小的一個。胡俊柯見是他,毫不介意地重新點上一支菸,繼續聽小張嘮叨。
“胡隊,你說為啥每次倒黴的都是咱哥倆呢?大過年的,哎你說這幫女大學生沒事幹嘛老玩什麼自殺呢?”
“自殺?”胡俊柯一挑眉毛,“你是還沒見過屍體呢吧?”
小張愣了一下,本能地點點頭,“嗯,是呀。怎麼了?情況很糟糕?”
“一般吧,你今天吃早飯了嗎?”
“吃了呀,怎麼了?”
“沒什麼,你做好心理準備吧。”胡俊柯說完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剩下小張望了望身邊幾位抱著垃圾桶乾嘔的警員,又伸頭遠遠地望了望被層層警戒線圈禁的草坪,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不是這麼慘吧……”
小張再次回來的時候是完全的慘白著一張臉,胡俊柯看不過去,趕緊遞過去一支菸,“幾次?”
“一次。”
“呦,挺能耐,我還吐了兩次呢。”胡俊柯看著他的慘樣,忍不住調侃他兩句。
“吐了一次,一次就吐了半小時。”小張沒好氣地說。
“行了,我看連老陳都快了,咱們這樣都不算啥。對了,老陳那邊怎麼樣了?”
“好像差不多了。”
老陳是局裡最資深的法醫,雖然名頭前沒什麼首席一類的光輝字眼,但卻是實實在在和死人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別的壞毛病沒有,就是愛好宣揚自己膽子有多大。這回這次,估計又夠他吹半個月的了。
“趕緊弄完趕緊撤吧,這都什麼鬼案件這是,大過年的,真晦氣。”胡俊柯抽了口煙,將剩下的菸屁股丟到地上,用腳狠狠地捻滅。
“誰說不是呢,整個人跟被野獸生生撕爛了似的,哎呀媽呀,太恐怖了,腸子肚子的到處都是呀,哎呀我不行了,我的胃呀。”小張捂著肚子綠著臉,“真該拿去讓那幫交警隊的看看,省得以後成天在咱們面前叫囂說咱們見到的屍體都是客氣型的。”
“算了吧,我還情願以後見到的屍體都能客氣點兒。”
“那倒是,老碰著這樣的誰受得了呀。對了胡隊,現場誰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