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之中，鄭國泰愁苦著臉道：“咱們的人安排得如何了？”

斗篷客沉聲道：“現在還差一點火候，不過很快機會就到了。

明日便是大明朝廷議決彩票之時，到時候不論結果如何，文武雙方必然都不滿意，吵作一團是可以預期的，朝野上下的目光都會被此事吸引，咱們到時候就能一舉成擒！”

鄭國泰臉色陰沉道：“可為何我這心裡頭就這麼不踏實呢，那個小畜生現在可是掌握了錦衣衛右上所，咱們的籌謀萬一走露了風聲會不會……”

斗篷人斬鐵截鐵道：“沒有萬一！

咱們的計劃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就連福王殿下都不知道，如何會有洩露之虞。

你我二人都明白此事一旦洩露的後果，嘿，我固然會被千刀萬剮，侯爺恐怕也難得善終！”

鄭國泰這才稍稍放心一些，他嘆道：“我是讓這個小畜生陰怕了，老是擔心他那邊會出么蛾子。”

斗篷人冷笑道：“顧子軒固然有幾分本事，不過觀其成事無不有大氣運加身，僥倖的成分遠遠超過謀劃，咱們行事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他能察覺咱們的意圖，便是天意應當如此。

既然如此，咱們又何必杞人憂天？”

“天下事何其荒謬也，老夫堂堂國舅竟然會與你謀劃，此事即便傳揚開來，恐怕也無人相信吧。

若有那麼一天，老夫便是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了，就算是鄭家的列祖列宗……”

鄭國泰愴然悲嘆，似乎瞬間蒼老了十年，斗篷人卻是打斷他道:“朝堂相爭成王敗寇，咱們乾的是腦袋拴在褲帶上的買賣，一旦功成便是天下震動青史留名，誰又會知道萬曆四十六年的這個夏天發生了何事？”

“……但願如此吧，不過尹天星那幾個畜生現在仍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咱們應該留出後手了。”鄭國泰情緒舒緩了不少，他仍然對尹天星的失蹤趕到惴惴不安。

斗篷人緩緩點頭道：“不錯，此事始終是個隱患，咱們斷然不能讓此事絆住手腳，侯爺，咱們應該……”

……

顧自道終於回府了，顧子軒遞給他一壺酒，笑道：“老顧啊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讓顧雲帶上幾個娘們兒去慈雲觀勾你回府了。”

顧自道擰開酒壺，頓住了手道：“這事兒簡單，我立即回慈雲觀不就成了，我喝了這壺酒就出門……”

顧子軒冷哼道：“想的美，我都還沒享受到這份待遇呢。

廢話少說，事情辦得咋樣了，他們不會看出咱們的手腳吧？”

咕嘟灌了幾大口酒，顧自道喘了口氣道：“他們不可能看出任何問題，因為咱們根本就沒有動任何手腳！”

顧子軒奇道：“竟有此事，你的意思……慈雲觀藏有真正的龍脈，而鄭國泰竟然想要佔為己有？

臥槽，莫非鄭國泰那個蠢貨當真蠢到這個地步，找死也不是這個玩法呢。”

顧自道面無表情道：“不是他蠢，而是他運氣不好，此地比較特殊，尋常術師壓根兒沒那個本事發現龍脈所在……”

接著他將慈雲觀後九龍逐日的事一一敘說，顧子軒聽得目瞪口呆，繼而狂喜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終於人品爆發了。

既然鄭國泰送了他如此一份大禮，他原本的計劃就得做出調整了，還玩什麼隔山打牛啊，直接一炮轟死鄭家兄妹這對畜生不是更好。

他現在直恨福王不在京師，那樣就能把鄭家的勢力連根拔起，福王也能一勞永逸地解決。

不過想了想歷史上的福王，自從離京就藩後終身再未踏入京師一步，想著也從未聽說福王回京的傳聞。

不愧是福王啊，封號裡帶一個福字，或許當真命中不該遭此一劫吧，顧子軒遺憾地為福王的幸運點贊。

……

顧子軒揮退了顧自道，心裡頭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煩躁之下四處轉悠，不自覺間悶頭走到了老顧的院落，他愕然之下，還是邁步踏入院中。

老顧解開了短打的佈扣，斜躺在胡床上歇涼，看見顧子軒走來他咧嘴笑道：“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總算想起飯後看一看我這個死老頭子嘍？”

顧子軒無比真誠道：“關愛寡夫人人有責，老顧同志你好啊，本人代表錦衣衛下社群送溫暖了，有啥困難都可以提嘛，組織一定會給你酌情考慮的。”

老顧怒道：“滾你孃的蛋，混賬東西現在滿口黑話，老子能有啥困難，有困難也是讓你個小兔崽子慪氣整出內傷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