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比你成熟,這人和你……並不合適。”
又是不合適三個字!
這個理由,簡單曾經告訴過路遙,也曾經對自己說過,她何嘗不明白?可她循著自己的心,走到現在,哪兒還有什麼退路?悶了好半晌,簡單說道:“媽,路遙真心對我挺好的,我也……喜歡他。你放心吧,我們就談戀愛,其他的都還沒影呢。”
聽了女兒這番話,簡媽沒再堅持,恍恍惚惚地,她想到了自己青蔥年少的歲月,想起了自己那場奮不顧身的愛情……
簡單還沉浸在回憶裡,就聽路遙試探著問:“生氣了?”
見她沒有回應,路遙嘆了一聲,自責道:“簡單,對不起。”上一回他吻過她的臉頰之後,簡單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路遙只當她能夠接受這種程度上的親暱。
他的聲音喑啞又低沉,簡單怔怔回過頭來,望著他,卻想著屬於自己的心事。她很好奇,循著自己的心意,到底能夠在一起多久?會不會有一天隱藏的潔癖突然爆發,又受不了他的那些過往?還是,只要足夠堅定,就可以一往無前?
路遙的薄唇繃成一條線,隱隱散發著清冷的氣息。察覺到簡單的目光,他偏過頭來微微一笑,那條直線就變成了一彎好看的曲線。路遙寬慰道:“放心吧,我以後都不會了。你有什麼不喜歡或接受不了的,通通告訴我,只要你提到的,我肯定不會再犯。”
“不是的,你誤會了……”
簡單突然開口,聲音大的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路遙也是。簡單想了想,下定決心說道:“路遙,我這個人有些潔癖,你知道的……所以、所以,對於感情,對於很多東西,我都挺害怕的……很多時候,我也很懦弱,舉步不前……”
簡單腦袋重新耷拉下去,長長的劉海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就像她始終走不出重重的陰霾。頓了頓,她說:“路遙,我爸出過軌……”這麼些年,除了楊舒,她終於對第二個男人敞開了心扉,說出心底那個讓她害怕和畏懼的根源。
這番話她說的語無倫次,可是路遙卻聽得明白。看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心疼得不得了,內心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被她親手推開,回憶撲面而來,慢慢在他心尖磨出少許鈍痛。路遙牽起她的手,動情地說:“簡單,我知道我的保證在你看來也許是句空話,或是句哄人的情話,但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絕不會背叛你。請你務必相信我。”
簡單聞言,抬頭望著路遙,滿臉的震驚,只能傻傻問為什麼。
路遙仍是笑,唇角上翹得格外好看。暖陽在他臉上斑駁,像是朵絢爛綻放的向日葵,溫暖又令人心動。
“簡單,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麼?”
這是路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及母親的離世,那是他塵封已久的回憶,不堪回首,卻又真實存在。而他現在之所以能夠心平氣和地談起,也只因為眼前這人,令他心安。
上一次路遙發脾氣,簡單隱約猜到了些,如今他突然這樣鄭重,那個可怕的念頭就在她心裡落實了。簡單驚慌,不知該說什麼安慰才好,而路遙卻只是笑。那笑容,比之以往,更為疏離又淡漠,眼神中好像都是空的。她心下一疼,反手緊緊扣在他的手。十指糾纏,感受到她的暖意,路遙一時怔忪。他彷徨無措的心,好像真的抓到了浮木——一個能夠將自己從無望的深海中拯救出來的浮木。
將車開進了前頭的服務區,他下車點了根菸,靜靜倚在車旁。煙霧消散在風中,就像那些被人遺忘的過往,也許就他一個人還記得,也許就他一個人還在恨著。
無用,也無力。
簡單繞了過去。兩人視線相遇,誰都沒有說話,她靠在他的胸膛處,第一次伸手環住他的腰,路遙攬住她的肩膀,就這麼依偎在一起。
塵世裡,有一個人能夠與你分擔痛苦,也是件幸事!
因為這段小插曲,兩人到達古鎮就有些晚了,可簡單的熱情不減。
往日因為旅遊而喧譁的小鎮子,在這樣一個節日裡,安謐,寧靜,像極了古代清雅的江南水鄉。臨河那段長長的遊廊裡,只有幾個當地老人,或站或立,幾杯熱茶,一盤棋局,就是一段沉靜雋永的時光。而屹立不倒的石橋,還有風中搖曳的紅燈籠,還有遠處戲臺上傳來的咿咿呀呀,都透出了骨子裡的古樸之意。
鎮子不大,路遙從頭逛到尾溜達一圈,不過花了大半個小時。他回來時,簡單剛剛在橋上擺弄好一副大型三腳架。看她一臉認真,路遙並沒上前打擾,而是坐在那些老人旁邊,靜靜看他們對弈。老人家見來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