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徑呆立著。
“公子……”她起身走向他,蹙眉問:“您還好吧?”
“夢裡幾回見,覺來卻是空……”他失神地呢喃著,隨即低低的笑了起來,而後轉為狂笑,笑聲裡滿是悽苦。
她愣愣地看著他,覺得心裡一陣難受,好似也要跟著掉下淚來。
“你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話聲剛落,他猛地嘔出一口鮮血,點點滴滴灑落在腳邊的無絃琴上,也飛濺在她的衣襟上。
鳳凰“氨的一聲驚呼,見他仍狂笑不止,急忙奔出房門喚人。
李玉浚沒理會她,無力的側靠著牆,緩緩坐倒,跟著又嘔出一大口血,全吐在他的衣袖上,銀白的衣袖上血跡斑斑,宛如紅花凋零、散落。
“鳳凰兒……鳳凰……”他的笑聲轉為低抑,聽來卻更悲傷,滿是絕望。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伴隨著驚慌的聲音。
“蝶姐,你走快些!”
“別急,你的房間就要到了,走慢些,小心摔著了。”
後一道聲音入耳,李玉浚如遭雷擊。
這是……鳳凰兒的聲音!
是真的嗎?或者是他的幻覺?
耳聞腳步聲已到了身後,李玉浚卻不敢回頭,他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希望破滅的打擊。
一隻柔荑輕輕搭上他的肩,跟著一隻雪白如玉的纖纖素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淚。
“這位公子,您可嚇著我們家鳳凰了。”嬌媚柔膩的嗓音帶著些許笑意,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他不敢開口,只是怔怔地聽著。
“您若是嫌鳳凰彈琴不合您意,別怪她,琴是奴家教她的,怪只怪奴家學藝不精,沒能教好她。可是您這樣嚇她,實在沒半點憐香惜玉之情呢!”
不是幻覺,是真的!
李玉浚匆匆握住那隻為他拭淚的手,驚喜的轉頭——
眼前是一張熟悉的嬌顏,彎彎的柳葉眉,清如秋水的丹鳳眼,挺而小巧的鼻,嫩紅櫻唇帶著嫵媚的笑,正是他午夜夢迴不知想過多少遍的伊人。
“鳳凰兒!”
她笑容一僵,隨即行若無事地抽回右手,指著站在門外的鳳凰咯咯嬌笑,膩聲道:“公子,您看錯人了吧。鳳凰在那裡呢!奴家叫花蝴蝶,是章臺樓的鴇母。”
“她不是鳳凰兒,你才是!”李玉浚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腕,將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心口,激動地道:“鳳凰兒,我找了你八年,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公子,您這不是在說笑嗎?”她左手撫上他的頰,輕輕推了一下,笑得又媚又柔,“八年前我們家鳳凰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女娃兒,您找她做什麼?莫非她是您失散多年的妹子?”
她說著,偏頭笑睨鳳凰,“小鳳凰,你告訴蝶姐,你有沒有哥哥長得像這位公子?”
“我沒有哥哥。”鳳凰輕搖螓首。
花蝴蝶咯咯一笑,纖長的食指劃過李玉浚的面頰,“瞧,您找錯人了,鳳凰沒有哥哥呢!”
“鳳凰兒,你為何不認我?”他既感錯愕,更覺傷心。
原本因喜悅而顯得清澈的雙眼轉為幽暗,猶如黑夜中的兩潭無底深淵,滿載著濃濃的憂鬱與哀傷。
她用力抽回右手,嫋嫋娉娉地起身,退離了兩步,垂首凝望他。
“公子,您真的認錯了,我是蝴蝶,不是鳳凰。”她仍是笑著,但那雙明媚的水眸卻透著冰冷。
“鳳……”語未盡,他再次吐血。
大悲之後,復經大喜,又重蹈悲傷,他已然無法承受,加上先前兩度吐血,他顯得臉色蒼白,面容憔悴。
花蝴蝶將他的神情瞧在眼裡,笑容不變,眼神卻更陰寒,但轉身面對鳳凰和其他幾名姑娘時,卻是一副憂心焦急的模樣。
“小鳳凰,你快叫人去請大夫,其他人去安排房間讓這位公子休息,別杵在這裡圍觀,快去、快去!”
她這麼一說,沒人敢再耽擱,立刻急急忙忙下樓。
“為什麼……你明明是歐千鳳,是鳳凰兒……為何你不願承認?”他低微的問話沒有激憤的指責,只有無限的悽楚。
花蝴蝶迴轉身子,見他扶著牆壁緩緩站起,唇邊仍留有尚未凝固的鮮血。
“公子,都說了我不是鳳凰,您還硬要奴家承認,這不是為難奴家嗎?”她抬手輕撫雲鬢,神態嬌媚。
“你是!”
“唉,公子呀,您說的什麼歐千鳳,奴家真的不認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