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連另一個爹爹也沒了。
念起姚老漢與姚母,姚芸兒心痛更甚,淚珠頓時從眼眶裡洶湧而出,瞧見她落淚,永娘趕忙在一旁勸道;“小小姐別哭,方才你娘說的那些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你娘那是急痛攻心,恨不得跟你爹一塊走,人難受極了,說的都是些胡話,你莫要和你娘計較,這母女兩是沒有隔夜仇的,啊?”
姚芸兒搖了搖頭,淚眼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輕聲道了句;“徐姑姑,是我不孝,我不怨娘。”
永娘瞧著她悽楚盈盈的小臉,想起這一攤子的事,眼圈也是紅了,只為她將被子掖好,輕哄著她入睡;“好了,小小姐什麼也別想,先睡上一覺,奴婢在這裡守著您。”
姚芸兒雖然心亂如麻,可身子卻是虛弱透了,她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終是半昏半睡的暈了過去。小戶女
永娘讓人請了太醫來瞧,只說姚芸兒是悲痛過度,開了方子讓人去將藥煎了,旁的倒也沒法子,只有讓公主自己想開,不然吃什麼都是無用。
永娘心頭惴惴,一直照顧到深夜,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永娘剛回過頭來,就見徐靖著一件素色衣衫,卸下了所有的朱釵環翠,緩緩走了過來。
“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歇息?”永娘瞧見她,遂是趕忙迎了過去,徐靖這些日子亦是憔悴不堪,就連腳下的步子都是虛浮無力的,永娘一嘆,只上前扶了,讓她在姚芸兒床前坐下。
徐靖望著女兒的小臉,見她半張臉蛋又紅又腫,顯是白日裡自己的那一巴掌所致,此時瞧起來,當孃的自是心疼,只輕輕的伸出手,撫上了孩子的小臉。
“永娘,我白日裡,是不是太過分了?”隔了許久,徐靖方才出聲,聲音十分低緩。
“小姐的心都快碎了,就算言辭間有失偏頗,也是人之常情,小小姐會明白的。”
徐靖微微苦笑,搖了搖頭;“朝中良將匱乏,肅哥已經去了,湛兒還年輕,往後朝廷怕是再也不能制住袁崇武了。我白日說的那些話,句句出自真心,我是當真希望這孩子能爭口氣,去將那逆賊殺了,好為她爹爹報仇,可誰知,她心心念唸的,只有那一個反賊,就連父母在她心裡,也都是被比下去了。”
永娘聞言,卻是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徐靖將眼眸專向了她,道;“你怎麼不說話?”
永娘微微抬眸,“小姐,奴婢有些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麼,只管說便是。”
得到徐靖的答覆,永娘福了福身子,道;“恕奴婢不敬,奴婢瞧著小小姐對袁崇武,就好似看見了當年娘娘對侯爺,雖然那反賊無法與侯爺相比,可這感情卻都是真真兒的。”
徐靖一怔,怎麼也沒想到永娘會說出這般話來,當下不敢置信般的看著她,啞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永娘瞧著姚芸兒瘦的脫形般的小臉,微微一嘆道;“奴婢只是瞧著小小姐可憐,小小姐嫁給袁崇武在前,與父母相認在後,大錯既已鑄成,小姐若要她殺了袁崇武,恕奴婢多嘴,您這是在逼著她去死啊!”香豔桃花村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袁崇武乃是反賊,本就是人人得以誅之。”徐靖面露寒霜,字字清冷。
永娘垂下眸子,吐出了一句話來;“恕奴婢斗膽,若是此事換成了小姐您,您會殺了侯爺嗎?”
徐靖眼眸大震,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中了一般,懵在了那裡。
永娘輕聲嘆息,對著徐靖跪了下去,只道;“小姐,不要再逼這孩子了,這孩子的心比誰都苦,方才太醫已經來瞧了,說是這孩子若這般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也就。。。。”
那餘下的話,永娘已是說不出下去了,只別開臉去,舉袖拭淚。
“也就什麼?”徐靖眉心一跳,將永娘扯過問道。
“她的身子已經熬透了,真的是再也經不住一丁點的事了啊。”
聽了永孃的話,徐靖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望向女兒的眸光中,是源源不斷的驚痛。
池州,嶺南軍軍營。
“元帥今日如何?”待夏志生為袁崇武處理完傷口,孟餘與袁傑頓時上前問道。
夏志生擦了擦手,臉上已是有了幾分欣慰之色;“七小姐送來的療傷藥果真是世間難得,元帥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聽了這話,孟餘與袁傑的神情皆是一鬆,當日,袁崇武的情形兇險萬分,在夏志生為他將傷口處的長矛拔去後,大量的鮮血洶湧而出,而袁崇武本人亦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