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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沒弄懂她想怎麼樣。既然是不準的,給我看這種有關命運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接著她又給我看了一組,關於我的新的“命運”。這就不是星盤的算命了,我說不上名字,但覺得似曾相識。

這是一些描述人格的詞句,相比起之前的,這次連自己將會做出什麼舉動都算得一清二楚。看來這位心理醫生是把握了我的人格和心理,這兩份“命運”,都是相當準的。意料之中也是出乎意料的是——“它也是不準的。”

坐在我對面的是一位青年女子,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笑容相對,現在的表情變得嚴肅且認真。是的,誰在一個覺得被對方小耍一頓的人的面前笑,再親切的笑容都會被不同程度地魔化吧。

如果說十二星座是與“天命”有關的,那它就是不準的,因為蛇夫座被無辜地排除在外;如果只是十二種性格的代表,它也是不準的。每個人都有相對的、複合的性格,其實這些所謂“命運”,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之所以我認為準,是因為被一種暗示而激發出來而已。

“你遇到這些你的‘命運’,”她說道,“本來就染上一個命運了。當你相信了這個命運的時候,不知不覺被另一不為所知的命運操縱著。”

她問起了我的目標,今後的人生展望,再沒笑著對我。

我問起盈抓豆娘的事。盈是生物小組的佼佼者,而我,只是跟隨盈一起參加的普普通通的組員,大抵了解過豆娘這種生物,卻從沒見過。盈聽了我的疑問之後只是笑,不說話。

放學的路上我跟盈並肩而走,想盈說點什麼,看盈的側面又不好意思再問。盈有很好看的酒窩,就像我心裡的被某種觸動熨出的那一個軟軟的坑。

到了校門口,一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過來。臨走前,盈探出車窗:“軒!”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

“鄧文軒!”

“啊?”

“週末來我家玩,打電話給你。”盈說完,跟我揮了揮手。

我也僵硬地跟盈揮手道別。

我沒有病,一點病都沒有,有病的是他們——他們是誰?這不廢話嘛——我之外的人。

這次是最後一次用藥,專家說很快就好的了,堅持住——當我聽到“堅持住”這三個醜陋無比的字眼,我又吐了,哪怕裡邊什麼都沒有,只空空地吐著空氣。在我的意識中這三個字都連著“藥!來——————啦!!”的,唯有嘔吐,才能拒絕。

必須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平靜地為人處事……

“我的筆記本捏?”

這是我的妹妹,我從沒碰過她筆記本,我一直用的是自己的。“拿我筆記本做什麼!”——可她卻說這是她的。蠻不講理。

“你的?”

“不是我的你的?”

它確確實實是我的,在我離開家之前。妹妹試圖搶奪,遺憾的是,作為兄長的我力氣更大。

更加遺憾的是,藥物已經磨蝕了我的意志,以及年長男性的優勢力量。我用起了反常的手法——狠狠地捏了妹妹的臉。“混蛋!”我一把抱著筆記本,筆記本漸漸地擁有了我的體溫,即便它不是我的也是我的了。

妹妹看著緊抱筆記本的我,唉聲嘆氣無從下手,於是用起辱罵的爛招:“逗良。”悻悻而去。

坐享勝利果實時,我才猛然發現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密碼錯誤。

盈的家很大,一進來有點茫然,盈看見我,居然臉紅了。可是,她並沒有像電視劇那樣熱情地遞上一杯飲料招呼客人,而是拉我到一道走廊看一個人:“喏,這是我老哥。”

我很少見盈的哥哥,小的時候只見過他跟幾個女生一起游泳,他跟盈一樣長得十分好看。癱坐在地上的他在看著地面,明顯地有了好些發白的頭髮。

“你好,盈的哥哥!”有禮貌地跟盈的哥哥打招呼。我的臉有點發熱了,畢竟盈那麼主動地帶我來見久違的盈的哥哥,下一個,不知道會是誰呢。

“抱著他。”

“嗯?”我的茫然感再度來襲。

“抱著豆娘。”我的目光開始注意空氣之中。

——“抱著我哥。”

盈不知何時已經掏出手機,快門對著我和她的哥哥。我單手搭在盈的哥哥肩上,“哎!不是那樣!”盈不快地放下手機。

你語文及格過嗎?

“你語文及格過嗎?”——這次輪到我猜到她的話了。

“我說‘抱’哎!”說完,她又揚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