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不開竅的,總不會順著他的心意行事,讓他內心頗為不喜。
趙瑜上前見禮,廖仲吉微笑著示意免禮,兩人寒暄著往縣衙內而行。到了堂下坐了,趙瑜就說:“聽聞知府大人要在安泰縣盤桓兩日才能到敝縣,不知竟這麼快來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廖仲吉笑道:“聽聞趙知縣政績突出,本府急不可待地想來看看,便把一些應酬給省下了。”
兩人一問一答,說了幾句,趙瑜敬茶,廖仲吉舉手端茶,這一沉默的功夫,廖知府便掃了一眼堂內,似無意般地說道:“聽聞這一次剿滅東山賊人,有位姓連的捕頭立下大功……不知,這位連捕頭可在縣衙內嗎?”
趙瑜見他忽然說起鳳玄,心頭一動想道:“他果然還記得此事,難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趙瑜一躊躇:“人是在的,不過方才有事,出去了。”
廖仲吉便笑:“出去了?這麼巧,難道是聽聞本府來到,刻意走了?”
趙瑜忙道:“大人這話是從何而來呢,乃是縣衙之中有要事……”
廖仲吉哼了聲,忽然語聲一變:“可不知這位連捕頭有什麼要事?上兩回本府讓他押送案犯前往府衙,都不見人……這位捕頭當得可真是清閒,還是說,他因立了功,故而有些居功自傲呢?”
趙瑜見他語聲不善,便說:“大人,這件事跟連捕頭沒有干係,是因為……”
“住口!”廖仲吉忽地皺了眉,喝道,“趙知縣不必為他遮掩,身為一縣的捕頭,居然不肯盡忠職守,上回有個囚徒半路逃脫,正是因為他翫忽職守所致!”
趙瑜瞠目結舌:“知府大人,這件事……”
“有功必賞,可是有罪也必罰,”廖仲吉望著趙瑜,“這位連捕頭人在何處,趙大人,請他出來吧。”
趙瑜目瞪口呆:“知府大人,你聽我……”正說到這裡,就見門外有人喝道:“什麼人?!”原來是廖仲吉的手下出聲。
兩人齊齊往外看去,趙瑜便望見趙忠被兩人攔著,探頭探腦、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趙瑜忙道:“大人,那是本縣的貼身僕從。”
廖仲吉一揮手,兩個隨從退下,趙忠躊躇不知要否進來,廖仲吉道:“趙知縣的僕從像是有話要說。”
趙瑜皺著眉,正要暗中示意趙忠退下,廖仲吉卻看著他:“有什麼話就進來說吧。”
這功夫趙忠進來,看趙瑜一眼,又看廖仲吉,望著對方傲慢神色,只好硬著頭皮說:“回大人,方才小人……看到連捕頭正要走呢。”
這一耽擱的功夫,外頭也有廖仲吉的隨從來報,說門口有人慾離開。
廖仲吉聽了這個,冷笑道:“這件事真是有趣極了,趙大人,你這位捕頭可真是神秘之極,刻意避著本府不成,真是不治他個怠慢之罪都不成了!”
趙瑜心裡咯噔一聲,就瞪趙忠,心想:“來的真不是時候!”
趙忠面露無奈之色。
廖仲吉便對門口的隨從說道:“去!務必把這位連捕頭攔下!哼,真是好大的顏面,不過他既然不來見本府,那麼本府不妨就多走幾步,去見一見他!”他說著,便把茶杯放下,起身往外而去。
趙瑜想攔又攔不住,就衝趙忠瞪眼不休,兩人跟在廖仲吉身後,你推我我讓你地往外而行。
廖仲吉生怕“連世珏”又跑了,故而特意又讓兩個從人去攔下,他在後,從縣衙往外,走到門口,果真看到兩個隨從攔住了一個身形魁梧之人。
從背後看,只覺那人生得高大,只不過一身布衣……看來倒不怎地突出。
廖仲吉負著手,下巴微揚,盯著那人往前而行。
此刻趙瑜趕上來,碎碎叨叨道:“廖大人,此事大概有些誤會……”
廖仲吉邊走邊哼道:“誤會?且讓我看看趙知縣這位了不得的捕頭再說。”
他說著,便又揚聲道:“如何……難道趙知縣的這位捕頭大人見不得人嗎?怎麼連本府到了,都還不肯見禮?!”
廖仲吉說完這句,便見身前那人肩頭微微地一挺似的。
廖仲吉見狀,知道他是要回過身來了,面帶冷笑,一眼不眨地看著,倒是要看看,這位了不得的人物生得是何模樣,是否三頭六臂手眼通天。
那人果真轉過身來,可是卻也不曾見禮,只仍舊端然淡然地站著。
而四目相對,廖仲吉望見眼前那人容顏的時候,臉色乍然就變了。
廖知府臉上傲慢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