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極識時務,當下抱頭鼠竄。
趙瑜打不著,就也把書扔下,看那本書冊落在桌子上,忽然間想到一件事,就問趙忠:“你說此事連捕頭知道多少?”
趙忠已經逃到門口,聞言回頭:“啊?”
趙瑜把那本歪著的書擺正,若有所思地說:“廖漣澤不像是表面看來那樣……乃是個極有心機的人,我記得她曾經特意跟我談起過連捕頭,還提到過……兵營裡發來的文書上,記載著他已經身死了……”
趙忠叫:“什麼?”
趙瑜問道:“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才來……就是遇到寶嫃那天,下著大雨,回到縣衙曾有人給過我一本冊子,就是那些回來的老兵的名冊,第二天連家村來人問起來,說有個人的名字對不上……當時風雨把冊子打溼了字都看不清。”
趙忠頓時就叫起來:“小人記起來了,那人是連世珏……就是連捕頭!”
趙瑜點點頭:“是啊……”回想鳳玄那風姿,氣質,身手……越想越是皺眉,總覺得哪裡有極大的不對,可惜又說不上來。
趙忠見趙瑜一臉憂鬱,便伸手摸摸頭,忽地又道:“大人,您想這件事兒做什麼?橫豎人已經回來了,而且還成了您的左膀右臂,這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嗎,那就是冊子出了問題……姓廖的問起來,恐怕也是因為覺得連捕頭礙眼,有他在,姓廖的大概覺得自己行事不方便……或者說,真的跟杜蘭芳說的似的,姓廖的看上了人家連捕頭,故而特意留心,才那麼對付人家的娘子呢。”
趙瑜聽他嘩啦啦說了這些,心頭那疑竇才漸漸沉下,便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是……”
說到這裡,他伸手在桌上一拍,又道:“真是豈有此理,世間竟有如此惡毒心腸的女子……虧我先前還對她另眼相看,沒想到那樣錦心繡口下藏著的乃是蛇蠍心腸,可惡!”
趙忠見他總算又振作起精神來,才道:“大人,從今而後咱們多留個心,總要把這些藏著齷齪壞肚腸的貨色全都滅掉了才是……而且那杜蘭芳也說,連捕頭不會放過他們,咦,也不知道連捕頭會怎麼樣。”
趙瑜聽他一說卻又想到另一件事,就道:“連捕頭是個絕頂聰明之人……我看他早就知道了其中的事,不然他就不會讓我來審問杜蘭芳了,不過杜蘭芳吞吞吐吐地,最後似乎有事瞞著,也不知是什麼事。”
趙忠卻也不知道,就說道:“大人別擔心,反正連捕頭是咱們這邊兒的,他越厲害越好,那姓廖的吃不了好兒,大人就也越好了。”
主僕兩個說到這裡,就聽到門口有人道:“什麼越好了?”
趙忠聽了這個聲音,鼻子掀動,立刻叫道:“阿如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寶嫃如端著個托盤,笑眯眯地舉了舉:“我姐好好地回來了,不光有我姐夫的功勞,大家夥兒都有功勞,我就做了點餛飩,請衙門裡的哥哥們吃,不敢讓他們先吃,就端一碗來先給大人嚐嚐。”
趙瑜被那些複雜陰謀正弄得不厭其煩,忽然間見到寶嫃如,眼前便覺一亮,又聽到又吃的,眼睛便更放了光,就說:“算小丫頭你有心,哼……千萬別瞞著我偷偷做東西給別人吃,知道嗎?”
寶嫃如快手快腳地把托盤端過去,趙忠伸長脖子看,鼻子聞著那油香,咕嘟地就嚥了口口水,就是不好跟趙瑜搶,只好問:“阿如,我的呢?”
寶嫃如道:“在廚房裡頭呢,忠哥你也去吃,順便跟哥哥們說聲,讓他們吃吧,大人已經吃了。”
趙瑜慌忙把碗端起來:“我還沒吃呢!”
那邊上趙忠聽到自己也有份,生怕自己不在場,都給別人搶著吃了,不等寶嫃如說完,人已經如離弦之箭嗖地竄了個沒影。
寶嫃如看趙瑜急著吃,便笑:“大人,才出鍋,有些燙呢,慢著吃。”
趙瑜咬了個餛飩,剛咬破皮兒,鮮香的汁液先沁了出來,一時迫不及待,囫圇吞棗似地吃了個,才含糊說道:“好吃。小丫頭,你做飯倒是頗有一手。”
寶嫃如站在桌邊看趙瑜吃,就說:“大人愛吃就行了……”
趙瑜看她欲言又止地,就不忙著吃,問道:“怎麼了?你好像有事?”
寶嫃如扭了扭衣襟,才說:“我、我就是想謝謝大人。”
“謝我什麼?”趙瑜驚奇地問。
寶嫃如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說道:“我想謝謝大人,這次多虧了大人肯下令幫忙,才能這麼順利地把姐姐救回來,我謝謝大人啦!”說到最後,才大了聲音。
趙瑜望著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