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道上。
他這雅間的位置極好,正正好對著官道,推開窗便將樓下一覽無餘。
大雨滂沱,視線只能看到近處幾丈之內。
方五郎盯著官道看了半晌,終於瞅見有馬車緩緩駛來。黑馬黑車,一如劫匪信中的要求。
方五郎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馮家的馬車嗎?”方五郎問。
周少升趕緊湊到窗邊,睜大眼睛看了半晌,“應該是吧,不然這會兒誰在路上走啊。”
黑蓬馬車一路駛到小云樓門口方才停下,方五郎正欲下樓,忽聽得身側的護衛“咦——”了一聲。
“那……那裡怎麼也……”
“怎麼了?”方五郎不耐煩地問,目光順著周少升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官道上竟然又駛來了一輛馬車,同樣的黑馬黑蓬,與方才那輛一般無二。
因為下大雨視線不清的緣故,那馬車這會兒才被發現。
方五郎心中一咯噔,頓覺不妙,“不好——”他大喝一聲,轉身就往樓下衝。
周少升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見方五郎火急火燎的樣子,也趕緊追了下來。
待他倆飛奔下樓,方才還停在門口的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方五郎隨手拽住樓下盯梢的護衛,厲聲問:“馬車呢?”
那護衛早已嚇得慌了神,哆嗦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跑……跑了,受受了驚嚇。”
方五郎都快氣死了,又喝道:“我們的人呢?”
“在……在外面。”
方五郎狠狠甩開那護衛,飛快地追出小云樓,卻只見面前一片混亂,十幾輛黑馬車在小云樓外的空地裡橫衝直撞,根本就分不清到底哪一輛是馮家的馬車。
雨越下越大,小云樓前亂成了一鍋粥。
方五郎已經知道自己著了道兒,這會兒再怎麼追也是無用,索性便不管了,搖頭朝周少升吩咐道:“抓到的人仔細訊問,若是沒什麼嫌疑就都放了吧。”
周少升有些傻眼,“全……全都放了,這十幾輛馬車呢。”
方五郎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換了是你,會在他們身上留線索?”那對手狡猾如斯,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有破綻。他說罷又來了精神,摸了摸下巴,“呵呵”地笑,“原本還不想管這事兒的,而今卻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能遇著這麼個對手可不容易,方五郎覺得,他身體裡沉寂已久的熱血一點點地開始沸騰。
玩一玩也好!
方五郎說罷,轉身又往樓上走,一邊上樓梯還一邊懶洋洋地朝周少升揮手,“有意思,有意思!”
周少升苦巴巴地摸了摸鼻子,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
方五郎一覺睡到未時才醒,才一睜眼,就瞧見周少升那張圓胖的臉,他不由得嫌棄地“嘶——”了一聲,道:“好端端地蹲在我床邊作甚,長得又不俊,簡直晃瞎了老子的眼。”
周少升早就習慣了他的挖苦,笑嘻嘻地回道:“大人就是眼光高,我娘和我媳婦都說我長得好,又白又胖跟彌勒佛似的,有福氣。”他殷勤地給方五郎擰了塊帕子讓他擦臉,又道:“屬下仔細問過了,那些馬車都是從京城來的,各家車行都有,有人給了錢讓他們午時一刻準時趕到。至於那給錢的,都說是個高個中年男人,不是京城口音,別的卻是一概不知。”
“馮家馬車呢?”
周少升搖頭,“還沒找著呢。外頭雨太大,壓根兒就出不了門。路上的線索全都被雨給澆沒了,追也沒用。我看那些金子是找不回來了。”他說罷,又忍不住感嘆道:“這些劫匪運氣還真好,兩次都遇著大雨,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方五郎橫了他一眼,“你是有多單純才會認為這是巧合?”
周少升聞言大驚,“這……不會吧,大人的意思是他們算準了天氣才動的手?可是,這天氣如何,恐怕連欽天監也算不了這麼準吧。”就算勉強算出今日有雨,可誰能確定那雨就正正好在午時左右才下?
所以方五郎才覺得奇怪,這些劫匪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領,為何會對素來不引人注目的馮家二房下手?真為了那兩千兩黃金?
“人質可有訊息了?”方五郎又問。
周少升連連搖頭,“外頭雨大,大家夥兒都被困在小云樓裡,也沒法出去打探訊息。”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大人,馮家人在底下鬧呢。說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