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不捨地站起來,與陶叔叔離開這間鋪子。
被炒粉填飽了肚子的靜兒有些走不動路,懶皮地向著陶寶身上爬。陶寶膩愛地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馱著她走。
各陽城是座大城,人口眾多,街市繁華,隨著街上的人流,陶寶從城南向城北行去。靜兒吃得飽,又在陶寶的肩上顛上顛下,漸漸睏意上來,很快就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陶寶探手將她舉了下來,抱在懷中,靜兒迷糊地睜眼看了一眼,然後雙手一環,摟住陶寶的脖子,小腦袋一歪,在他的肩頭上再次睡著了。
雖然需要陶寶一手託著她,但這點重量,自然是微不足道的。陶寶也樂享其中,渾然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了。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陶寶才到了城北。這裡雖然沒有那麼熱鬧,但街上的行人客商也不算少。兩側的店鋪賣得東西也不一而足,顯得冷僻。
在路過一家店鋪時,陶寶就聞得一陣陣鳴脆的鳥叫,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反而是肩上睡覺的靜兒忽然猛地睜開眼睛,支楞起身子,口中興奮地‘呵呵’叫著。
陶寶一愕,轉過頭去,順著靜兒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引起靜兒注意的竟然是那家店鋪門的幾隻不停叫喚的籠中鳥兒。
陶寶心頭一顫,一邊向那處走去,一邊暗忖,靜兒不是失聰了嗎,怎麼會突然聽到鳥叫?當時莫雨琪語出不詳,只是說靜兒失聰,卻沒有詳細說明,才令他疑惑不解。
十聾九啞,靜兒既是失聰,雖能發聲,卻也連不出個句子來,咿咿呀呀呵呵,連著比劃,發達著自己的想法。
這是一間皮貨鋪子,粗鄙簡單的鋪面,雜亂堆放的硝好的皮子,散發著濃烈刺激的氣味。三四個壯實的店夥在忙裡忙外,或是幫著卸貨,或是抬著皮子給客人裝車。在鋪面門臉一旁,一根支出來的橫杆上掛了六七隻竹蔑子編的鳥籠,裡面大概有十幾只叫不出名字的鳥。
鳥聲啾啾,走到近前,陶寶才注意到,其中叫的最歡的是一隻籠子裡的小鳥。小鳥體格幼小,上半身是沙褐sè,雜夾著黑sè的縱紋,尾覆羽呈黃sè,下半身則是淺皮黃,看似矮墩而尾短,嘴略長而下彎。最突出的是它長了一頭漂亮的冠羽,長而窄,梢尖俏。還有一雙粉sè的腳,更顯得可愛。
在它尖利的嘴裡,卻發出清脆的鳴叫聲,不斷重複且間雜著顫音,彷彿一首甜美而哀婉的曲聲。優美動聽,聲態嬌盈。
靜兒似乎能夠聽到它的鳴叫一般,在陶寶的懷抱裡靜靜地看著籠中的這隻小鳥。
小鳥叫了好一陣,好像一首歌曲連著一首歌,使人陶醉。
等著它唱完了,趁著它在籠中橫椏上跳躍的時候,靜兒指著它呵呵地對陶寶了半天,又回頭可憐兮兮地瞅著小鳥。
陶寶會意,向鋪子裡叫了一聲,“店家,這個鳥兒你們賣嗎?”
他抱著靜兒在店門口站了半天,店裡早就看到他們了。聞聲走出來個老掌櫃,一鞠禮,口中道,“見過道爺。您是問這幾隻鳥是嗎?賣,只要您出錢,我們就賣,說起來這幾隻鳥也是朋友帶著託著養的,也早就有言,遇到知音了也可以半賣半送。呵呵,可是你也看到了,俺們這個店是家皮貨店,這掛著鳥籠,天天叫個不停,鬧也鬧死了。道爺您要買啊,我肯定便宜些。”
掌櫃的口中滔滔,眼底卻閃著貪財的光芒。其實那朋友只不過是寄放兩天,但他是商家,哪有見利不賣的道理。左右待朋友回來後,隨意編個理由也就是了。
陶寶淡淡一笑,只聽著他說賣也就是了。詢了價錢,掌櫃的也真敢要,一隻鳥就賣他一張上好牛皮子錢。現在陶寶稱得上財大氣粗,懷中銀紙還有許多,也不與他糾纏,痛快地付了錢,摘了鳥籠便交到靜兒的手上。
靜兒歡喜地接過鳥籠,手上動作快的驚人,一下子竟然將籠子的小門打了開來。那小鳥機靈的出奇,籠子小門剛剛開啟,它就一抖翅膀飛了出去。眨眼間,便飛出好遠。
“啊?”陶寶一愣神,才發現靜兒放了它走。
旁邊掌櫃的也‘啊’了一聲,連忙叫道:“唉唉,這可不能怪我們,是她自己開啟門放的。”
靜兒見鳥兒飛走了,頓時愕然,眼淚刷地下來,提著空籠子,呵呵地哭了起來。
陶寶瞪了眼掌櫃,輕哼一聲,“飛了就飛了,又沒說要你賠。靜兒,乖,叔叔幫你把它抓回來。”
靜兒連連點頭,掙著身子指著小鳥飛走的方向,啊啊地叫著。
陶寶將她放下,道,“你先在這裡等叔叔一下。叔叔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