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師父,為何這念頭最後又沉入了念河之中。”
李昆嘴唇微微一抽,乾咳一聲道,“無妨,你且將那念頭放出,看看會發生什麼?”
陶寶不疑有它,心念一動,立時將那念頭放出。一聲‘當’地震響脫口而出,有如醒鍾再響,震傳八方,連殿梁都是微微震動。
不止陶寶駭然失sè,就是西桃山上下俱是道心輕顫,不明所以。初級弟子們以為醒鍾重響,而大道士們則紛紛露出訝sè,喃喃自語道,“竟然有人聞鍾而悟道,真是了不起。”
“道音?這是道音!”陶寶先駭後驚,無比震動地望向師父。
李昆道人兔唇一翻,醜牙畢露地道,“不過徒有虛表罷了,什麼時候能夠借音傳道了才作數。”
陶寶險些喜泣出來,道音啊,曾經闢真一字道音,就令自己在床上痛苦不堪地躺了三天,險些命喪道消。如今,自己也終於能發出道音了。
“如今可知道這道唸的厲害了吧。法由道生,而道則自念出。有念方有法。你再試試其它道法。”李昆得此佳徒,心中開心地道。
陶寶雖滿目興奮之sè,卻沒有如李昆所說,試驗起其它道法,而是道神守一,專心致致地修煉起道念來。
整整兩rì,陶寶不語不食,不動不聞,終於在一個時辰內將自己的念頭控制在二十五個。不過每一個念頭都相當於‘當’字道音的數倍大小。也正因如此,這些個念頭卻再也難以消失或者融合。
“此為執念。”李昆在聽陶寶描敘後,表情淡定地道,“執念又稱心魔,雖然是魔,卻也是道,無需懼它。現在你執念既成,大道便可期了。什麼時候,你能將這些執念放下或者融合成一個時,你就可以突破到大道士境界了。”
陶寶心頭一鬆,然後喜上眉梢,雙眼明亮道,“原來這樣就可以進身大道士境界了。”
“呵呵,難與易你rì後自知。為師只能提前告誡你,當放則放,rì後再取也就是了。切記切記。”
陶寶不覺得如何難,當rì夜間,便將二十五個所謂的執念破了六個,只餘十九個。而當醒鍾再響時,所謂心魔亦只餘十七個。
迅猛jīng進,令李昆道人都目瞪口呆,連連搖頭。
陶寶伸了一個懶腰,坐的久了,身子都有些發沉。
站起身,環視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師父李昆這幾rì白天都會去桃仙台。過了二天,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了。那個丁奇遇還在稱霸桃仙台嗎?
推開門,迎面一陣清冷的寒風吹拂在臉上,風中還帶著絲絲冬雪的味道。
雪是昨天才停的,如今院落裡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陶寶走出來,雙腳踏在雪地上,感受著厚實的雪一下子包裹住自己雙腳的動人滋味。
陶寶珍惜著每一個令自己感動的滋味。終rì修煉道元道法,確實有令人著迷的快感,從而漸漸迷失了對道心的體悟。但是這兩rì道唸的修煉卻讓他看到了道的另一面,那種觸景生情,動人忘懷的種種感受。破解執念並不意味著不在執著,恰恰相反,陶寶更加執著於對道心的感動。
望著院落中沉積下的雪,陶寶心中一念生,‘轟’地一下,彷彿天地倒轉,滿地的積雪齊齊向天上落去,紛紛揚揚,就像是重新來過了一樣。
陶寶開心大笑,在雪花紛飛中大步走出別院。
到了山華大殿時,迎面正遇上週平一臉疲憊地從外面走進來。
陶寶訝問道,“周師兄,你這是去了哪裡?怎麼這副模樣?”
周平搖搖手,喪氣地道:“別問了,剛剛在桃仙台被人家打了下來。”
陶寶‘啊’地輕呼,問道,“怎麼?你去桃仙台了?不是要等到後天才輪到咱們山華殿守臺嗎?”
周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是李長老的愛徒,只管一心修煉。哪裡知道現在咱們桃門亂成了什麼樣子。”
陶寶心中一動,問道,“快來說說,出了什麼亂子了。”
周平苦笑道,“現在不僅是桃仙台爭勝了,如今每rì都有道派登門,前三殿早已經擺開了數十個道場,千餘弟子輪番上陣,與十數個道派弟子論道爭勝,亂的和一鍋粥一樣。”
“那桃仙台呢?白海道派丁奇遇呢?”陶寶道。
周平長嘆道,“丁奇遇可出了大風頭了,連勝二十三場後功成身退,再不上桃仙台了。據說昨天白海道派又去了問天道派,可想而知,定是去問天揚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