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下望去,只見萬丈懸崖,壁立千仞,樹木橫支,一層薄薄的雲霧半腰繚繞,陣陣山風吹動,頓覺寒氣冷冽,如刀割般。
陶寶尋了峰頂一棵腰粗的樹木,繫牢藤蘿,另一頭則盤系在臂腕上。站在絕崖邊上,陶寶臉上全無懼sè地縱身跳出,如放開的鳥兒,衝向天空。
長長的藤蘿在空中悠盪,耳邊風聲呼號,身如飛燕,zì yóu無拘。
陶寶一聲呼嘯,剎那間,彷彿一切都靜止下來。
風聲、嘯聲、心跳聲、崖壁上野草的搖擺、遠處漫布山嶺的樹林,腳下深不可測的谷底,這一刻,令陶寶心懷激盪,遼曠之極。
藤蘿猛地一緊,似緩實快,失重感從腳底湧向頭頂。
置身半空,陶寶雙目凝視,飛速地在巖壁上尋找他的落腳點。
還魂草,有四片淡紫sè的弦月形狀的葉片,葉長九寸,尤其是在白晝會散發出濃郁的魚腥味,每百年葉片上會浮現出一絲淡金的葉脈,很容易辯認。另外,其xìng屬yīn,卻又喜歡生長在絕崖峭壁上,很少人能採得,所以更顯得稀有。
腳尖輕踏在一塊岩石上,手掌輕巧地鬆放藤蘿,腰腹借力,身體再次離開崖壁,凌空墜向三丈下另一處突出來的一塊岩石。
經年的風吹rì曬雨淋,表面看起來很堅實的崖壁或許經不起他的一踏之力,轉瞬就會變成致命的陷阱。
陶寶全神貫注,雖然手中藤蘿異常堅韌,自己的身手也足以在危機出現的剎那作出反應,但一貫冷靜,思慮縝密的他絕不會讓意外出現。
小心謹慎之下,足足小半個時辰,陶寶不過下降了三十餘丈。崖壁上東一叢西一叢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草,無聲而頑強地抗爭著惡劣的環境。從它們的種子落在了這片崖壁上開始,它們便已經無法選擇,只能努力地去抗爭。
隨著百餘丈的藤蘿被慢慢放下,陶寶的呼吸漸漸變的沉重,當手中的藤蘿到了盡頭,他在一小塊凸出石塊落下腳,臉上盡是失望之sè,這片崖壁上雖然遍佈著各式各樣的野草,但是唯獨沒有還魂草。
時已近午,陽光毫無阻攔地照shè下來,原本在山巒間飄浮的薄霧早已經散盡,不時有一兩隻鳥兒從空中掠過,飛向遠處連綿的山巒。
陶寶休息了一會,只覺得體力盡復,探頭向峰底望去,仍是那般的深不見底,空空蕩蕩,濃綠的山林猶如山的茂密鬚髮,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難道三天來千般辛苦,仍是一場空不成,想到小妹正承受的痛苦,現在更不知生死,陶寶心中越來越沉。
陶寶想的明白,自己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返回山頂,從另一側崖壁下去,碰碰運氣。其二就是繼續向下尋找。
上不著天,下不落地。到底該怎麼樣呢?
思量一下,陶寶再仔細地向腳下週圍觀察,在下方不遠,約五丈左右,很明顯地突出來一塊岩石,阻隔了目光,無法看清下面的情況。陶寶暗自揣度,若用指力勾住裂紋縱橫的崖壁,壁虎遊牆,到下面去絕不困難,唯一可慮的就是這片崖壁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身體的重量。
人懸在半空之中,雙腳虛不受力,縱有千般武功,亦是難以施展,何況只是毫釐之差,便可能跌落山谷,死無全屍。
陶寶將藤蘿系在了旁邊的一棵小樹椏上,雙指運功,身子儘可能的貼在崖壁上,慢慢地向下交錯著爬行。
在離那塊凸石僅咫尺距離時,左腳勾住的一片崖壁到底鬆動脫落了,嘩啦啦化作了無數碎石紛灑著掉落峰底。
陶寶悶哼一聲,雙指瞬間用盡全力,死死地插進崖壁,身子穩穩地掛住。
久違的恐懼在剛才那一瞬溢滿全身。
陶寶長舒口氣,神志凝聚,立時驅散了恐懼的感覺。
忽然,一股股淡淡的魚腥味鑽進了鼻子。
這是?還魂草的味道?
陶寶落在凸石上,扭身探出頭去,頓時,兩眼冒出狂喜之sè,在下面不遠處,赫然生長著一叢淡紫sè的小草,四片弦月狀的葉片在風中舒展著。
還魂草,正是還魂草!
陶寶大喜過望。
一叢又一叢淡紫sè的還魂草根植在崖壁縫隙中,魚腥味也更加濃重了些。
順著陡峭的崖壁,陶寶小心地挪移到還魂草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牢牢地穩住身體。
正午陽光下,淡紫sè的還魂草卻顯得很是嬌嫩,弦月狀的葉片上清晰地浮現出一道金sè的葉脈,令它又有幾分妖異。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