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緊閉的雙腿間,很輕易的找見了那疤痕。唐堯摩挲了半天,突然發現那傷疤的烙印像極了PX槍口的燙傷,因為那槍口是非常罕見的三層口處理,心猛地一滯,如若真的是槍口燙傷,那他家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眉頭緊鎖,攬著酣睡的小姑娘翻了身,兩人面對面,唐堯緊盯著眼前的那張臉蛋,用手指揩了揩小姑娘的鼻頭,眼裡一直翻滾著波濤,深沉複雜的男人心思在暗夜裡靜靜起伏。
第二天。
嚶嚀了一聲,床上躺著的女孩兒睫毛顫抖了幾下睜開了眼睛,還未清醒,先喚人。
“拔拔……”早晨還未完全清醒的嗓音是帶著些沙啞的,小女孩兒的聲音本就嬌糯,這會兒加了些沙啞,無知無覺得流露出些許女人的性感。
住屋裡面很大,沒有現代建築的結構,裡面沒有套房,只有一間屋子,屋子這頭放床和衣櫃,那頭放桌子和各種擺設。這會兒屋這頭的大床上女孩兒出聲喚人,屋那頭桌子上坐著的男人聽聞聲音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向這頭走來。
“嗯,睡醒了?” 唐堯幾步已經走到床前,看見自己應聲之後他豆豆兒的眼睛猛然睜開又閉上,輕微咳嗽了一聲坐到床頭。
重新閉上眼睛的豆豆兒僵著身體,只有眼睫毛在一直顫抖,大大落地窗有陽光透進來,正好照在那小臉蛋上,原本紅潤的小臉蛋在一點點變白。
三十五歲的唐堯已經非常擅於看透別人的心理活動,但是這會兒男人沒出聲,只是伸胳膊一手從女孩兒脖子穿過去一手從後腰穿過去抱起了女孩兒。
“還想睡?”響亮的親了光潔的額頭一口,打橫放女孩兒在自己膝頭,像是抱自己還未長大的女兒一般,這個男人抱著昨晚還在自己身下承歡的女孩兒亦或是女人,寵溺的像是一個毫無原則溺愛孩子的父親。
黑壓壓的眼睫毛慢慢的掀了開,豆豆兒有些發愣,怔怔的看著懸在自己上方的男人,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糯糯的喊“拔拔。”兩隻手兒伸上去圈在男人脖子上,眼睛重新緊閉,只是眼睫毛根部有些溼漉。
“嗯。”唐堯依舊應了,摸著小脊背,摸著小屁股蛋蛋,摸著秀潤的腿兒,連那小腳丫也捏在手裡攥了攥,重新拿自己的手丈量著女孩兒到底有多柔弱有多美。
“拔拔……”
“嗯。”
男人抱著女孩兒,像抱著自己這輩子唯一需要守候的東西一樣,壓在胸膛上,圈摟女孩兒成一點點兒大小放在自己身前,一直低頭不時的親親小嘴兒,親親臉蛋,親親眼睛。這是一種撫慰,也是一種態度,想叫拔拔那我就是你拔拔,不管發生什麼,總不能變了我和你的關係,稱謂那就只是稱謂,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叫了,給你想要的就是了。想要找回之前沒有的,給你就是了。
唐堯想,豆豆兒現在是豆豆兒了。但是豆豆兒不想是豆豆兒,那就小豆豆兒好了,小豆豆兒也累不著他,小豆豆兒要聽拔拔話,小豆豆兒相依為命的只有拔拔,於是唐堯這樣想就很歡喜,如果忽略了豆豆兒腿根處的傷和為什麼失憶的話。
“起床不?”
“不起。”
果然男人這樣子讓女孩兒放心了,唐堯聽見不起兩個字時嘴角勾了起來,他的女孩兒太聰明瞭,聰明的不點就透,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但是他心情好了是怎麼回事兒,被這麼信任的?被女孩兒脆脆的聲音取悅了?大約聰明瞭也是好的吧。
“小懶蟲,想賴床?”擰了擰小鼻頭,看見小傢伙露出尖虎牙唐堯也露出尖虎牙,兩個人都笑,女孩兒的笑還是女孩兒的樣子,男人的笑卻已經不是年輕的樣子。
如果你有幸看著一個男人從少年到中年再到老年,你會發現各個時期男人的笑都是不一樣的,少年的時候可能爽朗但是明媚,中年依舊爽朗但是臉部輪廓已經不復少年的明媚燦爛,多多少少會有些含隱,到了老年,爽朗也可能有,但是明媚和含隱都不復,只有洞察世事的睿智。
唐堯現在是中年,中年男人帶笑其實很好看,很溫潤,化了這人臉上五官的深刻,多少有些稚氣,但是沒有那會兒呲著大白牙招搖的樣子。唐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變化,但是有人能看見,看見了也只是繼續笑,兩雙虎牙一大一小相對,等碰在一起的時候親親密密打了個招呼。
氣喘吁吁的分開,唐堯決定今天翹班到底。
原本是擔心豆豆兒醒來的樣子,於是一直沒去上班等著女孩兒醒來,現在唐堯覺得他從骨子裡生了懶惰,不想上班,任何地方不想去,只是想呆在這個小院兒裡。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