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垂下眼來,“夠了駱邱,別這麼任性,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只要你願意,就是不可能我也要讓它變成可能。”駱邱信誓旦旦,卻也不知天高地厚。
唐玥抬起眼來仰頭看著他,一根一根掰開他纏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我不願意。”
死寂一般的氣氛持續了好幾分鐘,唐玥兀自坐回到沙發上,蒼白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駱邱站在原地看著她,雙手緊握成拳,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是啊……你不願意,從一開始就是我逼你……我他媽的就是犯賤!”說完,他憤怒地拉開大門,衝了出去。
不用曲清然示意,路惜晨就說了一句“你留下來照顧她”,然後拔腿去追駱邱。
她走到唐玥身邊坐下,想起剛才駱邱臉上憤怒而傷痛的表情,嘆了口氣,“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唐玥靠了過來,頭搭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緩緩抱住她的手臂,聲音有些哽咽:“別問了好嗎,讓我靠一下。”
第二天,曲清然陪唐玥去醫院做了人流手術,唐玥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時候,面色慘白,扶著牆壁慢慢地走著。
曲清然趕緊走上前去扶住她,見她額上冒著細汗,擔憂地問:“你怎麼樣?還好嗎?”
“還好,就是覺得頭很暈。”唐玥咬了咬嘴唇,“扶我去那邊坐一下,我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曲清然陪著唐玥在醫院的觀察室裡休息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醫生檢查完她的血壓、脈搏等情況,說可以走了,她們才離開醫院。
曲清然向唐玥重複說著醫生剛才囑咐的注意事項,邊說著邊往醫院外走,剛走出大門,她感覺到唐玥身子一僵,猛然頓住了腳步。
她順著唐玥視線定格的方向看去,駱邱正朝著她們緩緩走過來,他走到唐玥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她擁進懷裡,緊緊地抱著她,啞聲說:“對不起……”
唐玥垂在腿邊的手握緊了,又無力地鬆開,隔了幾秒,她才抬起手攀上駱邱的後背。
曲清然站在一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唐玥臉上悄悄滑落的淚滴,正順著她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一路往下掉,直至融進駱邱的衣服裡。
曲清然一個人回了家,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得很慢,天完全黑了的時候才走到小區。
她在樓下的花園裡見到了路惜晨,他正坐在長凳上,看到她,起身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沒帶手機嗎,為什麼不接電話?”他問,眼裡有些隱隱約約的焦急,語調也不復平常的柔和。
她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有二十個未接來電,全是他打的,她陪唐玥去醫院的時候把手機的震動都給關了,出來之後也忘了開啟。
她猜想他一定打電話打得很不耐煩,趕緊賠不是:“我忘記開震動了,對不起對不起……你等了很久了嗎?”
“沒有。”他細心地替她整理好額前被風吹亂的劉海,問她,“唐玥怎麼樣?”
想起唐玥,她的情緒變得低落,垂下眼簾輕輕地點了點頭:“手術很成功,醫生說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
“那你呢?”
“我什麼?”
他輕聲笑了:“你在怕什麼?”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有些疑惑,她不是怕,只是忘不了唐玥進人流手術室的時候那不捨又萬分無奈的眼神,更加忘不了她像白紙一樣慘白的臉色。
她覺得很不公平,年輕的時候,大家都一樣衝動任性、肆無忌憚,可為什麼承受輕狂後果的,只有女人?相愛的甜,大家可以一起分享,可烈愛傷痕,卻為什麼單單落在了女人身上?
“我聽人說,第一個孩子是最聰明的。你說,如果不是小玥不願意,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可以活下來?”她說不清心裡的感覺,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只是清楚地知道,她絕對不要重蹈唐玥的覆轍。
“傻丫頭,”路惜晨輕輕地敲她的腦袋,一臉無奈又好笑的表情,“別說法律不允許,就算這個孩子僥倖出生了,難道就一定是好事嗎?”
“為什麼不是?”
“你認識駱邱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他?你覺得現在的他,能擔當起父親的責任嗎?”
“我只是覺得,就這麼失去一個小生命,很可惜。”
“他們都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她想想也是,也許自己真的太小題大做了,自嘲似的笑了笑,問他:“你昨天跟駱邱談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