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得發痛。「現在不要,以後也不要。」為她這樣的一個女子賠上珍貴的性命,不值得……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本身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聞及此,她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隨即對上他那一雙盛滿了柔情的湛亮黑眸。
「就像我不能控制自己去想妳,去愛妳,去擔心妳……」如果讓他重新選擇,這仍是他唯一的決定。
「你真傻……」
「傻的人是妳。」他蹙起朗眉,不悅的問:「閻羅給妳解藥,為何不取?」
「我以為你活不成了嘛!」討厭,一路上老是責備她,真教人火大!
「所以妳就傻傻的打算陪著我一塊兒死?」這個小傢伙,平日賊頭得很!怎麼到了該長心眼兒的時候,她反倒變笨了呢?
「怎樣?」不行喔!
「妳這個笨蛋。」除了這一句,他已經想不出別的可以形容的名詞了。
噫?說她?「那你還不是一樣!閻羅要你死,你就真的來尋死?」
「我是真的想死。」
「你……」一聽,她不禁氣得火冒三千丈,掄起小拳就要搥他一記,卻讓眼明手快的他一把握進厚實的掌心裡。
「先聽我把話說完。」嘖、這隻易怒的小野貓!「就算如此,但事實上我也很感謝閻羅,他突然改變了主意,選擇讓妳來處決我。」
若不是閻羅冷血殘酷,別有私心,故意讓柳絹兒以匕首刺殺他,他也不會想到將計就計,使出這一招苦肉計了。
「那個老狐狸,一生心機算盡,卻還是失敗在他眼中所看見的假相,讓妳刺殺我,是他犯下的第一個錯誤,而沒有確認我已斷氣,便讓妳我二人離開,這是他犯下的第二個錯誤。」
也因為如此,這兩個幸運的錯誤,為他與她的未來,創造了一線生機……
荒廢的莊園之內出奇的靜,莊外的地上鋪滿了枯黃的落葉,極目所及,處處蕭條而冷寂,踏入頹圮的莊內之後,空氣中更瀰漫著一股陳腐的氣味,一片蕭瑟荒涼的景像……
就在寂靜的黑夜之中,一絲輕柔的簫音,自院內幽幽地傳出,時而高亢,時而悲悽,讓聽者隨著變幻無窮的音階而撩動心絃,完全融入吹奏者所引領的奇幻境界。
正當左靖南與柳絹兒深感詫異的當兒,簫音在飄揚細長的尾音中緩緩結束……
「是什麼人?」柳絹兒一下子便提高了警覺,往漆黑一片的院外怒喊了聲:「還不出來?難道,要本姑娘親自揪你出來嗎?」
不一時,一個鬚髮皓白,拄著柺杖,弓著背,顯得十分衰老的身影,不急不徐地自幽暗處出走出,邊走還邊吆喝著。
「就來、就來……老朽一把老骨頭了,可禁不起姑娘的折騰。」嘿咻、嘿咻……
只見老者體形乾瘦,滿頭白髮,臉色卻相當紅潤,一雙眼睛還散發著逼人的精光,從其飄忽若風的行走力道看來,已顯見此人內功實力雄厚,絕非泛泛之輩。
與老者打個照面之後,左靖南神情一凜,立即認出了來人。
「您是……天問老前輩?」
聞言,一雙斑白的長眉一揚,望了眼前的小夥子一晌後,呵呵地捋須笑將了起來。「我當是誰呢!好小子,你還記得老朽?」
左靖南趕緊上前抱拳作揖,恭敬的道:「前輩多次救命之恩,靖南豈敢淡忘?」
「聽說你在長安城內,落地生根,還當起大夫來了!可……」打量著他一身血跡,胸口還駭人的插著一把亮晃晃的鋒利匕首,不解一問:「你怎麼又會弄得如此狼狽?」
難道,遇上仇家了?
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後,又轉看向身旁的小女子,笑若一問:「這位小姑娘是?」
「她是我內人。」左靖南臉不紅、氣不喘,回得直截了當、理所當然。
殊不知,這短短一句話,卻已足夠讓一旁的柳絹兒悄悄紽紅了一張俏顏,頓時羞羞切切了起來。
「喲,你這小子,已經成親了啦?」老者深沉、醇厚的朗笑聲迴盪在屋內,朗笑的問:「是啥時候辦的喜事?怎麼也不通知老朽一聲呢?」
「匆忙完婚,未及通知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噯噯,無妨、無妨……只是,老朽看你這一位小娘子的氣色,似乎相當差呀!」語落,老翁隨之搭上柳絹兒腕脈,兀自閉目凝神地把脈了起來。
不一會兒,老翁緩緩鬆開了柳絹兒的手腕,歪斜著頭,嘖嘖稱奇,「邪門,這毒下得邪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