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將表面工作抹圓了,“失陪一下。”
姬宋彷彿早有預料,抱臂坐在吧檯內裡,離得最遠的地方,嘴角的弧度很是譏誚。
這可不是失陪一下的問題。
那杯酒裡,被他添上了足量的特效減肥藥,是店裡的服務生遺落在這裡的。那服務生前幾天還請了一天假,據說是減肥藥一不小心攝入過多,人都差點兒脫水了,虛脫得只能暫時在家裡休息。
等那服務生回來,人瘦得差點兒就認不出來了,罪是受了,效果倒是相當不錯。
被留下來的秦如月,似乎也沒了繼續的意思。她喝完了手邊的涼白開,便拿出聯盟點卡,連帶著她和白狄的,將兩個人的賬單都給結了。
那味道消散得倒是很快。
少了那麼一個汙染源,感覺空氣一片清爽的姬宋,心情似乎也緩和了一點兒。結賬的時候,姬宋甚至還和秦如月搭了一句話:“又是你們秦家的安排?”
“嗯。”秦如月應了一聲,神情不悲不喜,順從得像是傀儡娃娃。
“嘖,”姬宋也管不了她,別人的家務事不便插手,他也懶得插手,“秦嶺那傢伙……”
吧檯邊又重歸於寂靜,見著了白狄的下場,心知肚明的老顧客們,沒誰想去撩姬宋的鬍鬚。
但,看起來,今晚的新客人並不少。
姬宋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看見夏語冰。
出於公眾形象的考慮,夏語冰的打扮很是低調,比明星喬裝出行也不差什麼了。慣穿的黑絲旗袍外面,罩上了一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色大衣,從頭籠到腳,只露出靴子的高跟。圍脖、墨鏡、口罩和帽子,一樣都沒有落下,選得還都是最最不起眼的款式。
帽簷還落著一層薄薄的白雪,只是在酒吧內的溫度下,化作了一灘水,印出深深淺淺的水漬。
“沒想到你的品味也下降了這麼多。”即使知道是為什麼,姬宋也出聲奚落道,“好像,幾個月之前,你的擁護者,還將你推上了年度時尚女王的寶座?”
“閉嘴。”夏語冰隔著墨鏡,也異常犀利冷冽的颳了他一眼。
姬宋缺失想到了什麼,突然懊惱起來:“早知道你會來,說什麼我也不會整走那隻白毛的。”
“你是說……白狄?”夏語冰微微顰眉,眉目間難掩厭惡,“他來這裡做什麼?”
“相親唄。”姬宋冷笑一聲,“秦家的打算,還不夠明顯麼?——倒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是陸之燁的忌日,每年的這個時候,秦衣都會過來。可與她最為要好的夏語冰,卻因為厭惡那個傢伙,從來沒有一次,出現在這個地方。
偏偏是秦衣也去世之後,夏語冰反而出現在了這裡,著實令人生疑。
“與你無關。”夏語冰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即使是從中學就開始的“友誼”,也不妨礙兩個人相互看不順眼。刻在骨子裡的傲慢,讓姬宋和夏語冰從沒紅過臉吵過架,只是相互不屑、不搭理,像是兩條平行線,唯一的紐帶也只有秦衣罷了。
如今那根線斷了,也就沒有更沒有交集的必要了。
此時已經深夜十一點了,再過一個小時,新年夜的鐘聲就會敲響。酒吧裡蹲守的人,不少已經擱下了被子,披著外套大衣離開,前往沉默廣場。
夏語冰喝了杯酒,暖了暖身子,看了一眼時間:“走了。”
正如姬宋沒有告訴她,虛擬星網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像極了秦衣風格的機甲師da。夏語冰也不曾透露過,她曾在秦衣的葬禮上,意外見到了一朵虞美人。
所謂的身亡,唯一的見證人只有白狄。
他們都懷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倖,總覺得那麼一個囂張的傢伙,不會輕易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夏語冰走在一排又一排的石碑之間,尋找著那個陰魂不散的名字。她從沒祭拜過那個傢伙,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座墓碑,只知道一個大概的區域,而後一個又一個的確認過去罷了。
夜色本來就十分濃郁,燈光暗淡,紛紛揚揚的細雪更是遮擋著她的視線。
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暴躁。
說起來,倒有些可笑了。
陸之燁死的時候,秦衣不願意相信,總覺得他有那麼些微渺茫的希望,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時候,夏語冰不屑一顧,只說她是妄想。
可現在,自己又是在做什麼呢?
或許……能有那麼一個妄想,也是一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