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許他冷嘲熱諷麼？

蕭瑤的表情倒是很遺憾：”我倒寧願你送一具棺材來……”

”為什麼？！”蕭琅和孔方同時瞪大了眼睛。

”沒準我一開啟棺材蓋，你娘會突然跳出來，給我一個surprise呢？”蕭瑤攤手，一臉無趣的樣子。

”好冷的笑話。”蕭琅不由得抖了抖。

孔方則抖得更厲害了，他這是嚇的——耗子敢把貓給塞棺材裡麼？光是想一想這畫面，他都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蕭瑤自己也明白，就算是上輩子，姬鸞都不一定會給她面子，更何況現在？軍火女王成名三十載，她縱橫星際的時候秦衣都還沒出生，什麼樣都狠角色沒見過？又怎麼會將蕭瑤真的看在眼裡？

不過是牽涉到了孔方，又稍稍覺得有些意思，姬鸞才陪著蕭瑤玩了一把。

蕭瑤急於求得一個答案，可姬鸞，從來不是一個親切到有問必答的人。

好在蕭瑤本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不免有些失落，提不起勁似的抬了抬下巴，招呼孔方：”抬進去吧。”

”哎！”堂堂一個皇二代，孔方激動不已的應了一聲，掄起胳膊就想將箱子舉起來。

”哎，不是讓你搬。”蕭瑤撫額，隨手劃拉了一圈，指著旁邊站動那些高階搬運工，”讓他們來。你歇著。”

孔方一臉感動的看著她，簡直像是條搖著尾巴的小狗：”師父……”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吧。”蕭瑤譴責似的看著孔方，”既然是送給我的，那就是我的東西了。你這麼笨手笨腳的，沒得把好好一個遊戲艙摔壞了！”

孔方：”……”

蕭琅：”噗——”

看著一臉蠢樣的孔方，蕭琅對這個死胖子的不滿倒是少了那麼一點點——只是一點點而已，他還是很討厭孔方的。

孔方自覺沒能請出姬鸞，愧對於師父，總想著要多表現一下。他眼巴巴湊到搬運的工作人員身邊，一副想幫忙，又因為蕭瑤的嫌棄，連摸一下全息遊戲艙的木箱都不敢。

”你站在這裡，讓人怎麼搬過去啊？”即便是這樣，蕭琅也找得到排擠他的理由，”讓讓讓讓，不要佔著道。”

雖然有私心在裡面，蕭琅說的其實也是事實。

蕭家本來就十分侷促，遊戲艙抬進來之後，客廳被擠得幾乎轉不開身。況且，全息裝置因為極大得降低連使用者對外界對感知能力，因而在使用的時候，及其注重私密性和安全性，沒有人會將這種東西放在公共活動的區域。

偏偏在這個家裡，屬於姐弟倆的私人空間，就只有一間小小的閣樓。

就算是已經替人安裝過無數次的裝置人員，只怕也料想不到，用得起全息裝置的人，竟然沒有一間放得下游戲艙的臥室！

長長的木箱卡在了閣樓口，前端已經抵住了天窗下的書桌，兩邊則緊挨著姐弟倆的床榻邊沿。閣樓內再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間，閣樓外剩下的那一段木箱，卻是怎麼都塞不進去了。

無奈之下，只能先撤了下來。

全息遊戲艙的外包裝被拆了開來，露出內裡暗紅色的艙體，光滑如蛋殼的艙體表面，氤氳著一層迷離而柔和的啞光。雖不刺眼，卻能瞬間抓住所有人的眼球——尤其在狹小而略顯陳舊的客廳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蕭琅的目光鎖在遊戲艙上，久久無法移開。望京中學的學生，從來不會缺乏這種兼具實用和娛樂價值的全息裝置，蕭琅卻只在廣告和實體商店裡見過。

但即使是他見過的、擁有最華麗的特效的遊戲艙廣告，也沒有眼前的這一架遊戲艙，來得令人震撼。

”既然這樣，就把我那張床給拆了吧。”蕭瑤正估測著遊戲艙的大小，果斷的支使著人開始幹活。

蕭瑤的聲音不停的鑽進蕭琅的耳朵裡，又遊魂一樣的飄走。蕭琅微微側過頭，有些迷惑的看著蕭瑤，看著她指揮著工作人員、彷彿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從容率性，突然就感覺到一種距離。

他不知道這種虛無縹緲到距離感從何而來，它來得強烈，卻並不顯得突然。

或許，這樣的感覺已經存在了許久，只是以前驕傲又清高的自己，刻意忽略了罷了。

——她和自己的差別，彷彿就像這架奢侈的限量版遊戲艙，擱在了簡陋無比的小閣樓裡。當包裝木箱還沒有拆開時，或許還不能清晰當感知，可一旦那層包裹被除去，內裡的光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蓋的。

”叮叮叮叮叮咚！！！”外面的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