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將念兒領去了偏遠。
這回穆槿寧不曾多哄騙,念兒也沒再提及要住在雪芙園的話,她目送著他們的身影,這才卸下了身上的披風,朝著瓊音說道。“昨夜沒睡好,我如今休息一會兒。”
瓊音點頭,退了出去,她坐在銅鏡前面,拆下發髻上的珠玉墜子,脫了襖子,掀開疊好的錦被,眸光掃過茶几上的瓷瓶,幾枝白梅卻已經發黃,開始凋謝。她心想著等雪兒回來了,要去重新剪幾隻梅花,剛閉上雙目,就睡過去了。
醒來之後,雪兒已經站在床前等候,為穆槿寧披上袍子,她將瓷瓶中的白梅取出,低聲嘆道。“白梅都死了……。”
“我昨日清晨剛剪來的梅花,我走之前還開得好好的。”雪兒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今早我也換了清水,按理說來梅花不該這麼快凋謝。”趙嬤嬤也有些疑惑。
“算了。”
穆槿寧淺淺一笑,並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她約莫睡了幾個時辰,卻依舊不曾看到瓊音的身影。
“方才我看那丫頭又去竹林練劍,但練到一半就跌了一跤,痛的她居然連劍都拿不起來,我就讓她去自己的屋子睡一覺,看來如今還未醒來。”趙嬤嬤說了句,臉上並無太多痛惜神情。
“早就跟她說過了,練武不能太急躁,如今要不要去請大夫?”雪兒是個急性子,早已急著請示穆槿寧的意思。
“先讓我去看看她再說。”
穆槿寧繞過走廊,疾步走到瓊音的屋子,推開門看,瓊音卻並未安睡著,而是弓著身子,滿面漲紅,穆槿寧眼底一沉,面色大變。
“瓊音你怎麼回事?”
瓊音從小練武,若是一般的小病,她自然忍耐著就過去了,方才趙嬤嬤說到她連劍都拿不起,她就知道此時不妙。
瓊音眉頭皺成一團,滿頭冷汗,穆槿寧將手背擱置在她的額頭,若是風寒,她理應發熱才對,可是她的臉卻並不燙人。
“你小聲點跟我說,別急。”
穆槿寧神色一柔,坐在她的床沿,俯下身子輕輕說道。
瓊音的嗓音透著顫抖和低啞,“我也不知怎麼說,從未這樣過……下身脹痛,那種痛格外激烈,就像是,就像是我從高處摔下,正好下腹摔在梅花樁上的悶痛,可一會兒,又變了另一種痛——”
“多久之前開始的?”穆槿寧雙手覆住瓊音的雙臂,眸光無聲轉冷。
“今日下床前還是好好的,郡主回來的時候,我正練完一套拳法,兩套劍法,雖然覺得有些不適,可也並不大礙,若說什麼時候越來越疼,那便是——”瓊音回憶起這半日的時光,一切都很平靜,突地她停下了話,眼神彷彿向穆槿寧求救。
穆槿寧接過她未曾說完的那句話,瓊音眼底的忍耐,卻讓她心頭髮燙。“你想說那杯菊花茶。”
瓊音點點頭,趙嬤嬤也在一旁說,清晨她們從下人房出來的時候,瓊音的確並無大礙,她揣摩著穆槿寧回來的時辰,先行煮好了一壺花茶,才去廚房取來點心,而瓊音則在庭院中練武。
若是有人特意來雪芙園的這一壺茶中下藥,瓊音天性敏銳,絕不肯能毫無一分察覺。
想到此處,穆槿寧眸光一暗再暗,王府有規矩,下人是無法在主子的院子裡隨意吃喝的,哪怕一杯茶,也是不識尊卑,不分上下的愚鈍。
瓊音渴極了,又有她的允許,才喝了那一杯花茶。
這茶,絕不會是無緣無故有了差錯。
她是為自己擋掉了所有的不幸厄運。
“雪兒,去請鍾大夫。”穆槿寧知道不宜拖延,冷著臉,揚聲喝道。
“郡主,我睡一覺就好了,別請大夫……”瓊音雖然平素率性開朗,如今遇到這樣的病痛,她畢竟也是個不經人事的女子,即便痛到了極點,滿身冷汗,卻還是難以啟齒的難堪尷尬,直說不讓任何大夫來瞧。
穆槿寧短暫沉默著,她知曉女子顏面單薄,可若是延誤時辰,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吧,我找一位跟我相識已久的太醫來瞧瞧,你怕見生人,那就放下帳幔,以紅線把脈,不會碰著你任何一處,也看不到你的容貌,你甚至不必開口說話,如何?”她嗓音柔軟,眼波之內,滿是溫暖笑意,極力寬慰道。
“這樣行嗎?”雪兒扶著瓊音躺平了,為她擦拭額頭和脖頸的冷汗,她將穆槿寧的話,當成救命稻草。
“趙嬤嬤,你去煮一壺熱水,要用清水,雪芙園的水缸,水池,任何一處的水都不能用。”
穆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