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小矛盾,我當時正忙著當和事老,是以怠慢了將軍,甚為遺憾。”我答道。
“原來當時兩人當真在爭執啊!難怪當時兩人皆是面紅耳赤。”他恍然大悟,隨即又緊鎖眉頭問道,“可是剛剛,區區叫了姑娘很多聲,姑娘都沒有理!”
那是因為我在煩惱我的武功被封,硬是解不開啊。“此事說來話長,只緣小女子一身內力被封,是以氣留于丹田而不得散……耳力越來越弱,怕是不久就要失聰了。”我故意說的無比可憐,只願他不要再執著。
“哦,是麼?”他的眼睛霎時間雪亮,“姑娘,區區最是擅長這個,不若區區幫你看看?”
我一楞,隨即被巨大的喜悅包圍,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他得到我的首肯,便走上前來探知我的脈象,然後輕輕一頷首,略帶得色,“百雀樓的手法,是刁鑽了些,不過確是難不倒區區!姑娘住在哪裡?”
我一指面前的淳親王帳,道,“我住在那,小女姓傅。”
他看一眼親王帳,又瞧我一眼,臉竟是又紅了,“嗯……傅姑娘,我回帳篷取銀針來……你……你在帳子裡等即可……”
說完一悶頭,便快步走遠。
我望著那個跑開的背影猶自詫異,這便是都梁的大將軍?
“想不到,我的菁兒越來越舌燦蓮花了?”我連忙回頭,都予熙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我身後,似笑非笑,說的話亦不知是褒是貶。
我學著傅融之的樣子一拱手,可惜手上沒把騷包的扇子,“好說好說。”
“你跟我說的話,又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他乾脆走至我的面前,拉起我的一撮頭髮繞指把玩,音調沉沉地問。
我抬眉看看四周,尚有巡邏計程車兵不時經過,站崗的哨衛亦有不少,而少爺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對小奴婢我如此曖昧,實在是讓低調的我有些難為情。
我伸手想從他手上拔出自己的頭髮,卻不想連著手被他一把捉住,只見他此刻目光灼灼,“內力被封,為何不找我解?”
我抽不出手,又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腦子也似乎被攪成了一團漿糊,只能示弱道,“少爺,我們回帳再議,好不好?”
他放開我的頭髮,卻順勢捏著我的手扣在他的腰間,就這麼將我拖回了帳篷。
待得進了帳篷,他仍舊不肯放開我的手,獨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慢慢摩挲我的手掌。
“少爺?”我試探地叫道。
他慢慢抬起頭,眉頭緊鎖。
我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輕撫他的眉間,想撫平那個影響他相貌的深壑。
他被我一碰,渾身一震。嚇得我連忙縮回手,卻又被他另一隻手捉住。
只見他此刻眉頭早已舒展開來,眼睛忽閃忽閃,看得我一陣莫名。
“啊!對不住!區區打擾了!”門簾處傳來一個驚慌的聲音。
我扭頭一看,卻是秦將軍一臉抱歉,一張臉漲的通紅,此刻正側著身子,估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再待一看,都予熙的左手抓著我的右手放在椅子把手上,左手抓著我的右手停在他的臉頰處,而剛剛我們兩個尚在對望,恐怕只要是人,便會誤會。
我連忙甩開都予熙的手,退至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都予熙卻似無事人一般,一掃衣袖,對著門口的秦將軍道,“秦將軍請進,是本王對不住了才是。”
秦將軍尷尬一笑,“區區此般唐突,實是為傅姑娘解穴,請王爺不要怪罪。”說著走進來,放下手中拿著的針裹,對都予熙和我都是一揖,“請姑娘坐下。”
我依言坐下,都予熙也從位置上站起,走至我的身邊。
秦將軍從旁邊的茶几上取來蠟燭,將針燒製之後,陸續插入我頸上的大穴,再緩緩與我任脈內注入真氣。
我只覺得那團久久鬱結在我丹田的壓力慢慢散去,自己的真氣緩緩上漲,充斥我的每一寸經脈血絡。
等到內力完全恢復,我卻覺得十分不對勁,只覺得無比累,似有千斤的擔子,腦袋隨即昏昏沉沉……意識彷彿離自己遠去……
朦朦朧朧中,聽得有人焦急地喊道,“怎麼回事?你到底會不會?!怎麼變成這樣?”
隨即又聽得一把軟軟怯怯的聲音說道,“沒錯啊……許是一時受不住內力回籠吧……”
然後,我彷彿墜入了無盡的雲霧之中,周圍一片雪茫茫……
彷彿從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中醒來,卻又一時什麼都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