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緻呢,又有多少人沒有星星點點的煩惱呢,人的煩惱啊,可能遠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同在一片星空下的戀人,又有多少是在思念彼此的?會不會有人思念的並不是身邊的那位呢?這一題的答案應該是無解吧……撇不開過去的人多少?在這樣的夜空下,思念別人或是被別人思念都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那麼她……算是幸福的嗎?
已經好久沒有認真的端詳一下這個她住了很久的家了,除了她的房間外,別的房間都秉承著太子嚴謹的作風,哪裡都是一絲不苟,太子不常回來住,這裡……更像是她的家,太子的御用hotel,當他把生活重心搬到瑞士去以後,只得她一個人住在這所房子裡,前兩次太子回臺灣,甚至連這個家都沒有回,樓梯口掛著那時殺手給太子照的相片,身著啟穗隊服打球的太子,滿頭大汗的樣子跟整個屋子格格不入,範春儀一直反對兒子做這些無謂的事,一直到她帶著太子去到瑞士,芭比才掛起這幅畫,她始終覺得,從她認識William到現在,這個時候的他最快樂,無謂頂著鑽石企業家的頭銜,從一個門外漢開始接觸籃球,那種如魚得水的生活讓她一同嚮往著,她也開始迷戀這種追求自由的生活,不需要唯唯諾諾的做個富家小姐,而是和小希一樣站在球場邊大聲地吶喊,以至於每每看到這幅相片,她都會駐足觀賞一番,在心裡獨自感嘆,為了曾經的太子,也為了現在的自己。當初那個據理力爭的太子已經迴歸到企業家行列了,那麼她呢?
她不是沒有為愛奮力拼搏過,可是最後還是傷痕累累,想到這裡,只能嘆口氣,現在唯有沐浴更衣以後躺在粉紅色的床上,看著粉紅色的天花板,她才覺得有點恢復過來,今天……還真是漫長的一天,視線逐漸轉移到化妝櫃上的那個首飾盒,縱使身體的疲勞在召喚她迴歸舒適的大床,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走到化妝櫃前,拿起眼前的首飾盒,仔細的端詳一番,才捨得將它放回原位,在梳妝檯前坐下,右手不曾離開過這個盒子,她只是在猶豫是否要開啟它,緩緩的掀開它的蓋子,裡面並非是什麼奇珍異寶,只是一個戒指,一串項鍊,外加幾張照片而已。
這枚戒指是太子在五年前送的,太子在她五歲那年跟她求婚,諷刺的是在太子已經忘記這件事,甚至於忘記她手上這枚戒指的時候,她還一心認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最後太子坦言相對,說自己喜歡小希,先行否決了這段她以為的未來,高興的出現無疑拯救了她,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幸福的,在太子回瑞士以後,她摘下這枚戒指,全心全意的照顧高興,跟自己宣告這十幾年前就認定的青梅竹馬已經成為過去。
和高興在一起的這三年是快樂的,她從來都信奉一句話,那就是小希說的“不要輕言放棄,否則就是對不起自己”,這段感情是她爭取來的,依高興的悶脾氣,如果當時芭比跟著太子回了瑞士,她絕對不用指望他會主動同她聯絡,所以她覺得自己留下來是對的,她並非不瞭解父母對她的反對,只是她又怎會想到他們竟然會找高興談話呢?她沒有想過是父母的阻撓挫敗了高興所有的信心,他的離開對於芭比而言無疑是晴空霹靂,縱使她幾千萬個不想要和高興分手,她還是選擇一條尊重高興的路,於是,那串項鍊,還有那幾張照片也被她放入了這個首飾盒中。
如今望著那幾張親暱的照片,一直到現在她才讀懂當時高興望著自己的眼神是不捨,不爭氣的眼淚才流了下來,都已經準備離開,卻還要留下這些記憶給我做什麼,為什麼明明已經過去了,你還要來影響我,高興,是你放開我的,可為什麼還要抓著我不放呢,我想要重新開始,放開我好不好?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照片上,看著鏡中那個落淚的女生,她同她對話起來,“幹嘛要怪高興呢?他都已經躲到宜蘭去了,只是程海諾抓著這個過去不放而已,高興也希望你快樂!方亦雪!你要快樂哦!你答應過高興的!”抹乾眼淚,努力的跟鏡中的她說加油,她會很快樂!蓋起這些屬於她的回憶,這些對她而言只是過去,不可否認那也是她的一部分,這也正是為什麼她從來都不介意在海諾的抽屜裡,收著那些屬於他的過去,因為那是海諾的一部分。
有多久沒有坐在這個桌子邊,又有多久沒有開啟過這個抽屜?
應該是在他選擇放開艾青的手之後罷,這裡就收藏了他的全部回憶,那一對戒指依舊在抽屜的一角,一如他放進去時的模樣,他拿起那個曾經套在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像是要把它看穿一樣,曾經聽說過,戒指之所以要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是因為在這根手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人的心臟,那麼,曾經這個戒指將艾青的名字拴在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