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到兩尺的地方。

他定了定心神，抬頭看出去，罪魁禍首還站在路中間，她豎起的大拇指還沒來得及放下，好像也驚訝於剛剛幾秒鐘內發生的事，又好像不是，那年輕的一張小臉上分明帶著桀驁不羈的笑容。

顧菲走過去，隔著窗玻璃向裡瞧一瞧，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臉上的表情……顯然是非正常的。

“先生，開車的時候請集中注意力”

他沒有聽錯吧！這個橫空出現在路中央險些釀成人間慘劇的女孩是在……指責他？一向自認定力不錯的陸向辰，這時也面部扭曲了。

“抱歉，這位先生，我迷路了，方便搭個便車嗎？”她說著有求於人的話，卻是似笑非笑的玩劣口吻。

其實在車子停下之前他就看到了她的手勢，右手豎起的大拇指表示要搭車。只是在這鮮少有人的山間，一個孤零零的女孩子……陸向辰是沒有那份探索的好奇心的。

他沒有回答，慢慢把偏了頭的車子調轉正，她識趣地閃開路，給他空間操作。

當車子在路正中歸位，陸向辰緩緩開口：“抱歉，還有事。”　隨即他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啟動。

車開在路上，陸向辰從後視鏡看過去。

顧菲站在那，因為剛才低頭跟他說話，她耳後的頭髮垂下來，微微卷著，落在肩膀上，晚霞把它們染成金黃。她也在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完全沒有一點被拒載的尷尬。

陸向辰暗自感嘆一聲，放下心裡那點猶疑，右腳慢慢踩下剎車，車子停下，他向著身後揚聲：“我只到市區。”

顧菲樂顛顛地追上來，先用力拉了車後面一排的車門，沒拉開，才挪到前面。拉開了副駕駛座坐進去。

陸向辰問：“你去哪”

顧菲答：“就到市區，隨便哪都行”

說完她從揹包裡翻出一串木雕的小鐲子握著，也沒再開口說話。陸向辰以為她會沒話找點話的，結果發現她上了車倒老實起來，安安靜靜地坐著，目視前方，嘴角抿起來，活像一個剛被超度過的小佛像。

因為自己這個突然的腦補，他感覺心情不那麼煩躁了。

盤山路坡度不高，但彎度不小，中途他們經過一處急轉彎，陸向辰車速沒減下來，車子猛然打彎，顧菲身子一斜，肩膀磕到車門上。

“磕到了？”陸向辰問

“沒事，沒事”顧菲連說了兩次，她手裡的小木鐲子握得緊緊的。

他停了一下又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邊？”

“這條路往上走到頭，有個溫泉酒店”

“嗯，有耳聞”他不動聲色地答。

“我在那做客房整理，今早把一大叔的手錶盤打碎了。大叔被我氣得半死，我錢都給他了，他還在不依不饒。”

“什麼手錶？”

她低頭努力回憶了一會。

“那個，物理符號。”

她說的是Ω。

“你給了多少錢”

“全身上下加起來82”

陸向辰替這姑娘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他那塊頂多是個A貨”她風淡雲輕地補充。

溫泉酒店這兩天入住的都是耀世的股東和高層，A貨是什麼東西，也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陸向辰忍不住笑問：“那人沒報警？”

“顧不上了，他老婆突然來查崗，我趁亂跑了。”她回憶至此，突然想起來什麼，斜睨著他尖聲問道：“你不會是那個大叔派來的追兵吧。我不會這麼倒黴吧。”

陸向辰聽著，嘴角淺淺彎起一個弧度。

此時電話響起來，還是名為羅吉的來電，他快速接起來，剛才的小插曲幾乎讓他忘記了這通未接來電。

“向辰哥哥”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濃濃的哭腔“我把羅吉放出來玩，它剛才從視窗跳下去了！”因為情緒激動，那邊的聲音很大，顧菲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陸向辰趕緊安撫幾句，又問“羅吉摔傷了嗎？”

“我不知道，向辰哥哥，它現在怎麼都不肯站起來，一直叫”那邊的孩子繼續說：“我媽媽出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起，向辰哥哥。”

陸向辰回覆說會立刻過去，又安慰了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顧菲聽出來電話裡談論的可能是某種動物。她試探性地問了句：“是什麼動物？”

陸向辰淡淡答

“貓”

顧菲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