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讀過書的,還娶了有個秀才爹的娘子,雖然人是耿直了些,說起話來絲毫沒有武夫的粗俗,做事也不是沒頭腦,這樣的人在手下不僅可靠而且放心。
鏡樓騎著的馬噴了幾聲響鼻,有些不安地來回踱步,鏡樓抬手招來陶致,說道:“江指揮能鎮守長平,遠比讓他帶兵對付陳銳要好得多。”陳銳是什麼角色,連王其昶之流也不怎麼放在眼裡,手下只有一批橫衝直撞的莽夫,仗著手下兵多,還有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就是因為長平軍綿軟拖沓的性子人人皆知,所以陳銳攻打長平很有自信,他越是自信,鏡樓也越是淡然。
就當做這些新火炮的試驗。
“陶致,傳令列陣!”鏡樓神色一緊,立刻吩咐陶致。
“是。”陶致對鏡樓的話一向不抱任何懷疑。
天邊的晚霞映著寬闊的仁王河,波光粼粼,一層嫣紅仿若鮮血。鏡樓的臉也被照得紅紅的,渾身透著肅殺,現在長平好多地方都比不得洋人,三十門炮早起來也十分困難,但他們還是造出來了不是嗎?或許等他們回去,那個傳說中的蒸汽機能被造出來,那麼他們的腳跟就算是徹底站穩了。
鏡樓咧嘴一笑,遠處的流水能感覺到震動,陳銳知道他們出了長平,一定沒想到他們等到的不是長平軍,而是漫天的炮火。此處的仁王河並不寬闊,而且多淺灘,是登陸的最佳地點,斥候發現陳銳往這個方向前進的時候,都在鏡樓等人的意料之中。
“來看看你們的本事吧。”她在軍營看到凡之和遙軒為了這幾門炮付出了多少,現在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她身後的五萬大軍瞬間動了起來,三十門巨大的火炮被馬匹上來,黝黑的炮管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鐵鏈聲、呼喊聲不絕於耳。
鏡樓回頭看去,中路的炮兵首先就位,齊遠方騎著馬來回跑了兩圈也沒有安心,焦急地等待著指令。婁秉和況冕各自帶領的幾隊輕騎在外頭待命,梁忠則是在營帳中,他身邊是同樣待命的左右二軍。
“擊鼓!”鏡樓示意陶致舉旗。
遠處開始出現船隻,鼓聲點點,炮兵的第一排站著老將常三,當時鏡樓看中他嗓門大,正適合指揮炮兵。此時他正拿著千里眼望著,不一會就聽他吼道:“聽令!向上三丈左方六丈,開火!”
鏡樓緊緊堵住耳朵,接連不斷,震耳欲聾的炮火聲幾乎撼動了大地,好些炮兵還是第一次發炮,各個耳洞堵著棉花都覺得耳朵疼。對面的淺灘上幾道水柱沖天而起,一座搶灘的小船瞬間炸成碎片飛濺,炮兵營裡想起幾聲歡呼。鏡樓抬手,陶致立刻舉旗,炮聲漸停,被炸的淺灘瀰漫著黑煙,鏡樓舉著千里眼,觀察了敵方的動靜。
對方陷入慌亂之中。
“我們有多少彈藥?”鏡樓問陶致,剛剛發射的是從洋人那裡高價購得的開花彈,除了留給凡之研究的那十幾枚之外,剩餘的都帶了過來,自制的實心彈雖然效果差,但兵工廠可以源源不斷地生產。
“大人,實心彈足夠,新買的開花彈就剩下兩輪了。”陶致在心裡清點了一番。
“傳令用實心彈。”開花彈還要留著用,一定得堅持到凡之能帶人研製出來才行,“範圍擴大,用掉一半的量後看情況。”鏡樓吩咐道,一邊策馬遠離岸邊。
得到命令的常三紅光滿面,立刻吼著準備新一輪發射。
鏡樓不想正面對戰陳銳,兵力是珍貴的,先讓他們見識見識火炮的威力好了。
“咚咚咚……”鼓聲響起,常三舉起手中紅旗。
“開火!”
比剛才還要響亮的爆炸聲響起,三十門火炮整齊地轟鳴著,一顆顆實心彈一一被射出,狠狠地砸到對方的陣營。
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聲震動了大地,對面的火光時隱時現,慘叫聲越過仁王河,清晰地傳到岸邊的長平軍這邊,好些士兵都驚得面色發白,僵硬地站著,他們無法想象,若是站在對面,自己的處境會是如何。
鏡樓沒有即將戰勝的喜悅,在她看來,這最多算是新炮的試驗,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無論什麼規則,什麼道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是虛的!攬月國講理講仁義,但是實力夠,黑的都能變成白的。有了火炮的長平軍面對陳銳壓境的十萬兵馬,這些炮就足夠轟掉他們的信心了,這就是絕對的力量,像碾死螞蟻一般。
“大人,斥候來報,敵方在撤退。”陶致語帶興奮,面色也激動地潮紅。
退了?鏡樓諷刺地一笑,陳銳此時就往後退了,可見是個繡花枕頭,她後來用的都是實心彈,哪裡有開花彈的威力,若是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