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下堅守盛州數日,已經是個奇蹟了。
盛州府南邊就是緬河流入北沁河的河口,那裡山巒起伏,在群山中建起了一座稱之為神蹟的北沁府,南域人和北域人一樣,喜歡稱郡為府,北沁府是南域中心,臨江王的封地是盛州和北沁之間的小鎮臨江鎮,順勢就攏住了盛州和北沁。臨江王深居簡出,北沁州牧徐南照和盛州州牧韓長義分管著兩地,彷彿龜縮在一處,沒什麼動靜。
陳銳自打敗給了長平,積極地籌備著洋人的武器幾乎是將閔州榨了個精窮才裝備起了一支槍隊,買了幾門火炮,若不是偷襲前劉子麟的斥候機警,否則傷亡之慘重,連盛州府都沒撤到,就會全軍覆沒。
在盛州城頭的劉子麟眺望著圍城數日的陳銳二十萬精兵,穿著玄黑鐵甲,被火炮燻黑的臉胡成一片,看不清面容,盛州只有守城的城頭炮,已經不知用了多少年,不過也靠著這幾門炮,讓他們能堅守到現在。
“將軍,西城門的敵軍退了。”
劉子麟抬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一邊的一名親信嘀咕道:“怎麼還沒有人來救援,不是說長平……”說著,自知說錯了話,立刻閉上嘴,偷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劉子麟。
他如何不知道,劉子麟暗自苦笑,他從未同意臨江王舍了一切去支援那個無名小子,那個新任的長平王何德何能?身邊不過就出了個手段陰險毒辣的女子罷了,說白了,在劉子麟看來,長平王就是個靠手下吃飯的無能之輩,現在南域知道有長平督軍瑾瑜,卻不知長平王月書易,很難讓他心服口服!
“大人,若是援兵再不來,我們可就堅持不下去了。”另一名親信也很擔心。
劉子麟扶著城牆,暗歎一聲,怕是不會來了。
“六爺那邊說了什麼沒?”他問手下。
那名親信低下頭,道:“還是老話,糧草請將軍不必發愁,務必耐心等候。”
忿忿地摔下一直緊握的輿圖,劉子麟大步地走下城頭,等等等,每次冒險派去的人都是這句話,明明六爺手裡還有一支以一敵百的精兵,如此關鍵的時刻,為何沒有派過來!每天看著跟自己一路打來的弟兄一個個地沒了性命,想起來劉子麟的心就覺得慘烈烈地痛。
另一方已經迫不及待的陳銳則是興奮至極,摩拳擦掌著等著下一場進攻,這幾天來的連勝讓陳銳覺得把之前在長平吃的虧一下全補齊了,在手下面前登時揚眉吐氣,說起話來嗓門都要大幾分。
“不愧是大將軍王,慧眼識珠,這洋人的武器就是好用,打得劉子麟屁滾尿流的。”一個生得瘦小的中年男子在一邊彎腰奉承著。
他是在陳銳的第一任軍師王沐“意外”身亡後,手下的幾個將領推薦上來,本事沒幾分,可貴在識相,不但把陳銳哄得好,他手下的幾位也被籠絡得妥帖,一時風光無兩。
“你且不用多說我也知道!”陳銳哈哈大笑,踢了他一腳,見他像個滾地葫蘆一般誇張地滾了兩圈又爬起來訕笑,陳銳的心情更好了。
“報!”營帳外傳來一陣騷動。
“將軍王,不好了,長平軍殺過來了!”
什麼!?陳銳悚然,隨即又怒火中燒,大喝道:“斥候!斥候呢!怎麼敵軍靠近都沒有反應!”
“給你爺爺滾開!”陳銳踢開來報的小兵,大步朝外頭走去。
“將軍王,來人不多,打頭的一身紅,是那長平督軍不錯!”陳銳一邊套上鎧甲,一邊聽著。
“列陣迎戰!”陳銳著好鎧甲,朝著底下計程車兵一揮手,“誰若是能生擒長平督軍,那娘們就送給誰,若是斬殺了,賜黃金千兩!”
所有人頓時沸騰了,幾個為首的將軍眼中更是冒出綠光來。
“殺!”
陳銳滿意地看著己方士氣沖天,猙獰地笑了。
長平軍開始放緩速度,很快列陣,不到一會,炮聲就響起來。
“開炮!”陳銳命令,一邊穩坐到後方。
花了大價錢採購來的洋人武器,陳銳的信心幾乎是爆棚的,在他看來,鳥槍換炮的他,怎麼也比用舊式自產火炮的長平軍要好得多。
他如意算盤打錯了。
“轟!”
幾顆開花彈精準地命中陳銳陣地,幾臺火炮被打得歪歪扭扭。
“這是怎麼回事!”陳銳猛地站起來,臉色扭曲,指著陣前的狼藉,語調都變了,“不是你找的洋人,說是最厲害的武器嗎!”
一邊的軍師臉色慘白,瑟縮地躲到一邊,他只不過按要求買來武器,為何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