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跨出門去,冷不丁背後襲上一陣暖風,一瞬間,她被書易從背後緊緊抱住,溫熱的呼吸貼在耳邊,鏡樓繃緊了身子,動作也止住了,心臟猛烈的跳動,幾乎要躍出胸口!過了良久,似乎是被寒風吹醒了,他才鬆了鬆手臂,說:
“放心,我只是想抱抱你。”
說完,他放開,她也沒轉過身,聽到他不可察聞的嘆息,她澀著嗓子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事了,我們永遠都是師兄妹對不對?”
書易沉默了良久,沉聲道:“對。”又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忍住了。
“曾經你跟著我在宮裡胡來,是為了幫我找孃親,現在,你想要的,我也會幫你完成,這是我們的的約定,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我來做,你懂麼?”
書易點頭,心裡苦澀萬分。
“我懂……”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像是訣別一般,鏡樓頭也不回地離開,剩下書易對著門發呆,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鏡樓腫著眼皮起身,嚇了小蝶一大跳,今日督軍不是要去城外長平營裡,腫著眼皮怎麼行!
連忙帶著小丫頭又是雞蛋又是冰塊,連沐璇都驚動了,坐在榻上看著小丫頭們忙裡忙外,好不容易看起來正常了,小蝶才帶人去備車,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別騙我說你沒睡好水腫。”沐璇涼涼地說道,“昨晚說了什麼了?”
鏡樓沒好氣地扒拉著穿衣服,隔著屏風道:“沒什麼,就是本姑娘想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跟了他以後還有**三千,本督軍消受不起。”
“嘁……”沐璇嗤笑。
探出頭來,還未褪盡紅腫的眼睛瞪著她,說:“我就是覺得,天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
沐璇清冷的眼光盯著她,鏡樓的聲音不自覺地弱了下去,狡辯道:“反正我是真的放下了嘛!”
沐璇悄然嘆息,如果真的是放下了就好了,不過,總算也是發洩出來,心態也算是正了。
“聽說你還要去軍營,快去快回。”丟下這句話,沐璇淡定地離開,留下鏡樓在原地不淡定。
軍營一切如常,之前制定的小範圍改革已經有了成效,顯然乾淨了許多,士兵也精神了,齊遠方正在操練一對炮兵和斥候。
看見鏡樓娉婷嫋嫋地進門,軍營規定不準騎馬,她自然只能走進來,裡頭計程車兵立刻跟打了雞血一般,扯著嗓子叫了聲督軍好,鏡樓點頭,直接找齊遠方去了。
小蝶覺得這裡計程車兵怎麼看督軍的表情像見了神明一般,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督軍來了,快坐。”齊遠方笑著起身迎接,兩人寒暄了一會,步入正題,鏡樓問道了改革的成效。
齊遠方笑道:“因為沒有大規模地整修,所以反對不大,但是成果立刻出來了,你有沒有覺得士兵都壯了很多,人也不再懨懨的了?”
東域氣候溫和,一年統共不會下幾場雪,物產富足,西域則是貧困多災,要活命就是與天鬥,所以東域計程車兵完全沒有辛傲之帶出來的西域兵那樣深具剽悍的風氣,東域兵相反軟綿綿的,不是操練不夠,而是地氣本性如此,當年江令辰帶著東域兵也無可奈何,還好東域兵比西域兵機警,也算是有些長處。
為了應對這些軟綿綿計程車兵,鏡樓和齊遠方商討了許久,齊遠方早年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提議長平王改建東西兩營,互相競爭,但是效果不顯,倒是領頭的幾個爭得有勁。後來鏡樓想了幾個辦法,一個是立規矩,二是加大操練的力度,三是洗腦,今日的成果看,還是有用。往年軍營裡不講究洗漱和整潔,自從有了疫病,不但常設的軍醫處,定期體檢,而且還制定了流水線處理日常穢物和廚餘,比城內的街道還乾淨,所以書易已經決定推廣這幾條整改長平郡。操練的力度就更不用說了,從鏡樓進來的第一天就把這些士兵整得東倒西歪,久而久之已經習慣,洗腦工作則是交給齊遠方,初一十五就是晨昏定省發表講話,無非就是保家衛國光榮之類的話語,一開始不以為然,但每隔初一十五就來一次,久而久之,這些原本就讀書不多計程車兵自然會被帶進去。
“我覺得還是開設一些課程,認些字教些道理也是要的。”鏡樓補充道:“從攬月朝開始時就以知理唯尚,農民們都說大字可以不識一個,人不能不知理。”
齊遠方點頭,確實,現在都是崇尚知理而不是禮,月賢長公主青嵐說過,倉廩實而知禮節,禮節是要吃飽了才懂的,那麼吃不飽都要遵守的,就是“理”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