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榴彈炮和手持火銃？”說完，把自己交代赤虎衛的事情給書易說了一遍。

“這個沒有，”書易放下紙，思索起來，道：“估計洋人對這些東西十分看重，就算是夷人，買武器也要透過許多手續，江家沒得到，赤虎衛雖然是個中高手，可是真正要取回有用的東西來，有一定難度。”

“我儘快將這個‘蒸汽機’的訊息傳過去，除了這個，洋人肯定還有值得我們挖出來的東西，我去畢蘇之後，赤虎衛所有的訊息都不會給我，你也不用將這些訊息遞回來。”鏡樓說完，突然想到赤虎衛本就屬於是長平王府，“我沒別的意思，因為赤虎衛習慣先將訊息往我這邊遞送，所以……”

“沒事的，我也沒這麼多精力是分析這些訊息，這是你的事，要不是要去畢蘇，我才不會去管呢。”書易知曉她擔心什麼，“我不會去猜忌別人，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猜忌會毀了我們所有的努力，我也相信你。”

放心地點頭，鏡樓抬頭看看他，發覺這些年，實在是長高不少，她個子小，這樣仰著脖子看他，著實有些吃力，不禁打趣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我高，現在看你，卻要仰著脖子，太不公平了……”

書易笑笑，這些年來，兩人的變化是不少，他突然發現，最近鏡樓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兩人從前在敷原宮的日子，眼神一黯，沒說什麼，直接催促她去整裝，自己又一頭扎進了資料裡，鏡樓走出房門的時候，有些楞，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又那麼奇怪。

嫁衣的事情已經被劉家和江家的人知道，鏡樓可沒有那麼放心王府的侍衛，說她小心眼也罷，她還是帶上嫁衣一起出發，免得有人惦記著，於是所有的行李被整理到這個不大的紫檀木箱子裡。沐璇的行李就多了，行醫的裝備還有各種瓶瓶罐罐，還有她採取那個戴陌寒的建議，所有大夫都得穿白大褂，增加了行李的數量，戴陌寒隨行，還有那個姓顧的表妹，這兩個人的行李也和沐璇的放在一起，加上禮品，於是箱子裝了整整一車。

氣候轉暖，已經不需要厚重的棉襖，鏡樓只穿了厚呢長裙上身穿著短皮襖子，顯得十分精神，沐璇畏寒，依舊裹得厚實。

馬車顛顛地前進，沐璇尤其不擅長這麼顛著，沒走多久臉色就開始發白，一邊的小蝶和顧顏朵一個替她捏捏手上的穴位，一個掏出話梅來給她吃。終於熬到了驛站，鏡樓鮮少做馬車這種慢騰騰又受罪的東西，一下馬車，頓時覺得天地都開闊了，興沖沖得拉了一匹馬來跑了幾圈才罷休。

官方管制的驛站條件都不算好，現在皇都幾乎要形成一個封閉的狀態，對四域的掌控能力越來越弱，這些官家的東西如果有勢力願意維護也還能維持下去，要是沒有人願意掏錢，那麼就直接荒廢了下去。

這個驛站很大，卻很空曠，這地頭上的土霸王，也就是東安郡州牧江艾，是江家的旁支之一，據江令辰說，這個江家已經出了江家嫡支五服還不止，趁皇都之亂買個了州牧，聯合東安的地頭蛇做了一霸，弄得民怨四起，盜匪四處流竄，這樣的驛站僅存的不多，若不是之前書易去過一次畢蘇，摸過路，她們可能還沒這麼順利。

八十一　江湖趣事

眼前的蕭條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鏡樓想起皇都來，繁華似錦，到處都是衣著光鮮的人們，就算是皇都四郡最窮的裡水郡，也是十里華燈璀璨，行人川流不息，呆過木磐鎮這樣的鄉下，對比著實強烈，鏡樓對皇都的一切都記憶猶新。而東域不一樣，長平是東域最熱鬧的地方，不似皇都奢華，而是絢麗的，東域異族商人混雜其中，充滿異族風味的色彩點綴其中，夾雜著漢人的精緻，讓人眼花繚亂。而這個地方不見人煙，先下天黑的早，如血般豔紅的夕陽灑滿這片荒涼，像是遇到災年一般，遠處的良田都被棄之不用，雜草叢生。

只有一些行走的年邁老人，扛著鋤頭，穿著破舊的棉襖，鏡樓立刻上前詢問。

“這些農人都是避難了，北邊的王爺說是要造反了，他們都往皇都逃去了。”老人一看這姑娘衣著不凡，多了一絲恭敬，說，“聽說皇都安全，秀才說攬月朝氣數沒盡呢，這些都是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鏡樓一邊道了謝，一邊心裡苦笑，自己這廂算不算？

老人趕著回家，自然是急匆匆地走了，鏡樓騎著馬跑了一會，才回了驛站，心情卻不是很好。

沐璇沒有用餐，在小房間裡窩著，晚上吃飯的時候連戴陌寒都不見了，問起來的時候，顧顏朵依舊是討好地笑著說她家表哥也不舒服也在休息，鏡樓看看她，吩咐隨行的嬤嬤給兩人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