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其他人,用幾乎無法想象的速度,迅速消失在前方洞窟的深處。
與此同時,在那邊和地落僵持著的張玄忽然用響亮得與他以往完全不符的聲音說道:“我絕不會回去的!”然後,那隻懸空了很久的手終於握到了長冥刀柄之上。
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張玄拔刀出鞘,烏黑的刀像劃破空間的一道光線,猛地刺入地落的後背。少女尖叫一聲,然而仍然沒有放開張玄。他冷冷哼了一聲,那張從來癱著的臉上露出一個彷彿是冷笑的表情,身體彎成了一道飽滿的弧線,向後一個空翻,一隻手在河底撐了一下,後背猛地撞到了石壁之上。動作之快,甚至地落都來不及躲閃,刺在她背上的黑刀被石壁撞擊得透體而出,斜向上方穿透了她的肩膀。張玄根本沒有回頭,他的眼睛裡有種瘋狂的殺意,冷冷注視著前方,一隻手抓住了長冥刀刃,猛地把受了重傷的地落從身上甩了下去。
少女被那一甩的力道撞入了深水之中。我看到水下一條白色的影子帶著血色迅速遠去。就像龐漢昌一樣,不知消失在哪裡。
槍哥的肩上扛著單兵火箭筒,一隻腳踩在突起的石頭之上還沒有收回來。而張玄筆直站立在原地,一隻手依舊抓著長冥刀身。利刃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一滴一滴落入水中。而他好像完全沒有知覺一樣,冰冷的眸子居高臨下望著我。
我怔怔的看著他。這樣的張玄,我只見過一次。那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像一把淬滿血色的兇刀,誰都不敢靠近。
他站在水中,身上溼透了,還有剛才地落的血,看上去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他一直看著我,站了很久,直到那雙眼睛之中壓抑的殺氣慢慢平靜下來,才猶豫著向我的方向抬起了手。
“別死。”他說。
“……張玄你這個大白痴憋了這麼半天就只會說這兩個字嗎!混蛋啊勞資不會死可是會痛啊你妹的!”我伸出手用力把他的手打到一邊,什麼都不顧了一樣大哭起來,“九叔你這個豬一樣的助攻!虧我還以為你外冷內熱有一顆機器貓一樣的美好心靈……嗚嗚嗚……老闆又怎麼樣?!我不幹了!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踏入這個犯罪團伙一步哇哇哇!”
槍哥的臉上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神色,他咳了一聲,走近幾步:“任守你別哭了,要不是沒人搭理你那個光頭怎麼會這麼容易把後背亮在我面前?而且九叔他另有打算,他想引出……哎喲!你踢我!”
被我一腳踹飛的槍哥很惱火地一身溼淋淋地從水裡站起來,看了我半天,終於還是忍氣吞聲扭過頭去。
哼,生氣中的女人是不需要理智的!
“差不多了吧?”九叔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來,開口道,“任守,別鬧了。你挨的一刀不是白挨的,至少,現在我已經基本弄清楚了黃宗他們的目的。”
我怨懟地看著他,等著聽他掰。
九叔頓了一下,慢慢說道:“先利用地落打亂我們的注意力。然後一早埋伏在懸棺中的展莫辭趁機出現牽制住槍兵。在這個時候,龐漢昌制住任守。黃宗把我們的武力值算得倒很精確。但是這些佈置完全不夠撲殺我們,他想做的只是讓地落找到東西。那件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匈奴耳環?”我問道。
九叔點了點頭。
我立刻看向船上——出發之前,我曾經想過把所有寶貝都裝到身上。可是九叔用“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種理由,強行把耳環從我這裡奪走了,只留給我一個危險係數過高的石頭眼珠子。現在那個裝著耳環的小盒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一堆神秘物品中。
“不用看了。”九叔說,“按照黃宗的性格,他不可能到現在才出手,一定是在剛才混亂的時候,已經在地落的暗示下拿到了東西。”
九叔的話音剛落,一陣低沉的笑聲就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我猛地回過頭去,悚然發現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那裡我本來認為是堅固山壁的石頭竟然移到了一邊,一個男人倚著石頭站立著。他的姿態看上去很輕鬆,英俊的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意。
“猜得不錯九叔。果然,不能和你合作之後再也沒有這麼瞭解我的人了。”黃宗笑著說,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能放在手心裡的大小,正是出發那天我和九叔搶了半天的藏寶盒。
“我一直跟著你們呢。沒想到吧?你以為我在你們前面,可事實上我就在不遠的地方。你們的確不錯。舒道和那個新人居然連我拿到了地圖都能猜到。”黃宗晃了晃手裡的一張破紙,“這可是好東西。多虧了我的好向導才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