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藏著掖著的意思,直言道:“朝廷送來的輜重,超過七成是不能用的。”
宣王說道:“不可能,那些蕃人還沒有打敗,若是……“
看著石將軍的神色,宣王竟然說不出來下面的話。
石將軍冷笑了一聲,說道:“不是人人都像王爺這樣明事理的。”
宣王神色變了變,說道:“不過石將軍和蕃人的這場仗也打得有些久了。”
石將軍也沒有否認,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準備再藏著掖著,說道:“打了勝仗回去後做什麼?給陛下當那把隨手可能被拋棄的刀?”
宣王神色一肅說道:“將軍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石將軍看著宣王,說道:“都到了這個地步,王爺也不用幫著陛下隱瞞了,若是真的不懂,王爺為何會就藩?封地還在西南。”
嚴舒錦此時開口道:“輜重到底如何?”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可見糧草的重要,若真的是這部分出了問題,也怪不得石將軍這般憤怒了。
石將軍心中有氣,卻也知道這件事和宣王沒有關係,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好當著永福公主的面來說宣王:“糧食有一半是陳糧,只有最上面的一層是新糧,除此之外都是沙子,根本吃不成。”
宣王吸了口冷氣,他覺得這不可能,卻又知道在這樣的事情上,石將軍沒有必要撒謊,除此之外若不是真的沒路可走了,石將軍也不至於來福州求助女兒,這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
石將軍看著宣王,說道:“最有意思的事情在於,送糧的官員,口口聲聲說這是王爺讓人送來的。”
宣王握緊拳頭,說道:“這是戶部的事情。”
石將軍冷笑了一聲,說道:“若是我信了,就不會在這裡,我和王爺雖然算不得特別熟悉,卻是一起打過仗的,自然知道這不可能。”
宣王沉默了許久說道:“這是要挑起我們的矛盾。”
“自然。”石將軍語氣裡滿是嘲諷:“不過也要謝謝做手腳的人,我這不就主動送上門了?”
說這話的時候石將軍是看著嚴舒錦的,其中有試探的意思在裡面。
嚴舒錦微微皺眉,只是說道:“將軍覺得如果我能神通廣大到偷換了這麼多糧草,還至於被趕到福州?”
石將軍是懷疑過嚴舒錦的,但是冷靜下來,卻又知道不可能是嚴舒錦做的手腳,要不然也不會送上門,他手上並沒有多少糧草,而且錢財也不夠那麼多將士用的,所以只有這樣一條路走。
如今西南將士們吃的還是當初嚴舒錦送去的那批糧草。
宣王說道:“我上奏摺給朝廷。”
石將軍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聞言說道:“我已經上摺子了,只是我覺得並不樂觀。”
“確實不樂觀。”嚴舒錦看向石將軍說道:“將軍部隊裡面的奸細抓住了嗎?”
這些糧草簽收的時候是要檢查的,這已經不是馬虎了,而是明顯有內應,最重要的那人還是石將軍的親信,要不然石將軍的人當時發現直接拒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而且糧草簽收的時候沒有發現問題,人都走了才發現,說不得還要被人倒打一耙,最重要的是嚴帝對石將軍的一些事情心有不滿,只是原來沒有把柄,如今這樣的把柄送上去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石將軍臉色很不好,說道:“已經抓到了。”
只不過等石將軍發現糧草不對的時候,那人已經自盡了,順著查下去倒是抓住了一些人,可惜都是一些小角色,根本查不出來什麼。
嚴舒錦嘆了口氣說道:“還要再仔細查查,今日只是糧草上動了手腳,若是真的下毒了……就算不是下毒,下了巴豆,這麼多人也是受不住的。”
石將軍也明白:“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聯手想要收拾我,如果我信了送糧草官員的話,怕是要和王爺鬧翻,若是不信鬧到朝廷也落不得好,只是他們沒料到,我會來求助公主。”
應該說那些人沒有料到,嚴舒錦會先一步對著石將軍示好,畢竟按照嚴舒錦的性子,是那種眼中無塵的。
嚴舒錦心中也覺得慶幸,此時卻不好說這些:“那將軍是需要我做什麼?”
石將軍說道:“西南那邊的糧草只能支撐一個月了。”
嚴舒錦沉默了下看向了宣王說道:“父親來決定吧。”
宣王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石將軍,最後笑了下說道:“交給你了,不管你做出什麼樣子的決定,我都是支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