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與翎翎雙宿雙飛的時候,她就不用孤獨終老了。
不過最憋屈的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還不知曉房事是坐是躺就懷上了娃娃;還孕吐什麼的;簡直是荒謬之極的人生啊!
天龍閣位於通天山至高點;眼皮隨意一垂便可以對妖獸們的宅院一覽無遺;望向坐在院中休憩的同伴;她好生羨慕。
要說起來;這段日子也是消停得有些出奇;天界沒有派發任何任務,魔界也沒有滋事殺戮,看似一片祥和。
迴廊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初小藥嘿嘿一笑,腆著大肚子開啟門。
“師父早上好!”
印天池應了聲,視線刻意避開她的腹部,將一盒點心遞給她。
既然她宣稱喜歡常三爺,此刻又懷上常三爺的骨肉,便是逼著他放過孩子的父親,說實話,除了等待孩子降生,他也不知曉自己還可以做出怎樣的努力。
五千年前,她生活在只有女性的道觀裡,如今形色各異的男子出現在她的生活裡,所以有時候不得不質問自己,假設當初夜悲音與他相戀的原因就是純粹的愛情,但是不止冒出他一個追求者,夜悲音還會選擇他嗎?
他感到迷惘,很迷惘。
初小藥捧著點心走到他的面前,故作興奮地說道,“師父,點心很好吃呢,您也吃一塊吧。”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麼的,感覺師父一副睡不醒的狀態,每日都很疲憊。
印天池緩緩搖頭,看向窗外風景。
祁虎的笑聲從宅院中飄出幾縷,初小藥湊上前,望向身手靈活的同伴們,再看看大腹便便的自己,感到無比沮喪。
“對了,那個師父……除了翎翎,別的同伴不知曉徒兒懷……”
“不知曉。”印天池的目光依舊鎖定窗欞,他見一隻小鳥飛過,伸出手,那隻鳥竟然停止飛行,落在他的指尖。
“師父施法了麼?”
印天池搖頭否定,自然之靈是大自然的產物,給動物的感覺可以是狂風急雨般的壓迫感,也可以像空氣一樣安靜。
“你想試試嗎?來,把手給我。”
初小藥言聽計從,伸長手臂遞過去。
印天池移動托住小鳥的那隻手,隨後與她的食指搭在一起,道,“心中不要存在任何慾望,不要試圖捕捉它或者嚇唬它。”
“嗯……”初小藥謹慎地向前挪了一步,站到師父的身前。
微風吹拂,她的幾縷長髮從他的眼前掠過,不由帶起柔和的馨香。他垂下酸澀的眸,指尖無力地垂下來,只見小鳥展翅而去。
初小藥顯然被忽然起飛的小鳥嚇到一小下,她嘟著嘴回眸凝睇,師父用一手蓋住表情,看起來真的很累。
“師父,徒兒幫您鋪床,您先在徒兒這休息一會兒吧?”她其實也不知曉面對身懷六甲的自己,更怕師父誤以為她是作風不檢點的女子。無奈事已至此,她又不能告訴師父,她並不想與常三爺生孩子,一旦這種話說出口,師父就算不是為了她討回公道,也要為了至尊神的顏面與常三爺提前開戰。
刀劍無眼,多多少少也會流血受傷,反正不管是內心憤怒或者平靜,這個孩子都要生,她何必還要給師父添麻煩?
印天池見她真要去鋪床,順勢拉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雙眼,話在唇邊不知轉了多少圈,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據仙醫估算,距離臨盆不到一週了,你……”他緩了口氣,方繼續,“想見他嗎?”
作為男人,他一點不想提及這種事兒,可是作為愛她的男人,他有責任讓她在臨盆前夕,心情舒暢隨心所欲。
初小藥垂目不語,思忖良久,搖搖頭,道,“徒兒只是對常三爺有些好感,但還至於為了他違背初衷,既然懷上了,徒兒就認了,不會怨天怨地怨任何人,自當是上天送我的禮物,肥肥常開導我,凡事都有兩個面,沒準這個孩子可以讓我過得更開心呢?哦對了,肥肥還吵著要幫我照顧小寶寶,一隻小黑豬要帶孩子,好好笑喲!”她悠悠地抬起頭,斂起生硬的笑容,正色道“……徒兒還是想當辟邪,請師父成全。”
“倘若終成邪魔呢?”
她心頭一顫,勉強扯起嘴角,故作不以為意道,“倘若,倘若徒兒沒有那個福氣,那麼,有勞師父幫徒兒取出法魄,帶孩子的力氣應該是夠的。”
距離終極蛻變咫尺之遙,為了等待這一日的到來,她與同伴們不懼生死浴血奮戰,沒理由不搏一搏。
“總之不管結果如何,徒兒一人承擔後果,與旁人無關。”經過第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