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雖是面無血色,但五官頗為冶豔,宛若一朵沉睡於冰霜之中的紅薔薇。
魔帝佇立在棺木一側,掌心上空懸浮八顆猶如黑瑪瑙一般的亮霧珠,位於正中的亮霧珠,呈現六芒星的形狀,其餘七顆渾圓的珠子,縈繞在六芒星的四周,渾圓珠子看去恰似點綴,實則各有分工,丟失任何一顆都不再完整。
渾圓珠為七情,六芒星乃六慾。
魔帝凝視著冰棺中的人兒,將手掌移到冰棺上方,另一手撫上棺蓋,默默唸誦咒文,只見冰制的棺蓋徐徐上升……
他翻過手背拂過女子的臉頰,微微勾起唇角。
“這一覺睡了足有五千年,該起身了,冷冰漩。”
冷冰漩便是這位女子的姓名。當然,也可以尊稱她為,帝后。
悠悠地,亮霧珠脫離他的手掌,懸浮在女子的眉心處,輕輕觸碰,徘徊。
倏地!位於眉心的印記釋放出耀目的玄光,即刻將八顆亮霧珠分別吸入印記。
亮霧珠緩緩地沒入她的身軀之中,蒼白冰冷的胴體彷彿注入回暖的鮮血,漸漸恢復常人的膚色。
伴隨這般轉變,清泉從她的身體中蔓延開來,泉水流淌之處,即刻結成冰晶,頃刻間,整間密室化作寒冷之極的冰窟。
冷冰漩慢慢地睜開雙眼,一滴淚順著眼角悄然滑落……
她好似迷惘,又好似正在回憶著什麼,倏忽之間!坐起身。
魔帝站到她的眼前,剛欲開口,她竟跌跌撞撞地向門口奔去。
他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她看向擋在眼前的手臂,終於發現冰窟中不止她一人,她立即下跪,口吻倉促地行禮道,“冰漩叩見吾帝。”
“五千年未見,這便是你的態度?”魔帝確實未料到她會是如此行徑。
那個對他痴心迷戀的妻子,可還是眼前的女子?
“冰漩剛剛經歷生死,請吾帝恕罪,”她怯懦地抬起頭,“常七爺……是否,已經返回魔界?”
魔帝果然沒有騙她,足足當了三百年的霸翎翎,從未想過自己擁有這樣的前世,居然貴為帝后。
許多事,稍後疏理也不遲,此刻只想確定常七爺是否平安歸來。
魔帝雙眉緊蹙,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已經握成鐵拳!
“這就是你要對本帝講的話?”他從牙縫中擠出問話。
她嚇得有些顫抖,但是接下來的話,應該還會激怒他。
“夫君……臣妾懇求您告知實情……”
密閉的空間內,只能聽到骨節咯吱作響的暗潮,他猛地拎起她的手臂,翻手一甩,導致她的脊背撞上牆壁。
他上前一步,貼在她的身軀,捏起她的下頜,襲上她的唇。
她的舌尖被他扯得隱隱作痛,卻不敢推拒,只能承受如同肆虐一般的熱吻。
淚滴落在他的唇邊,他微撩視線,退開半步,望向她紅腫的唇瓣。
“你這是在幹什麼?嗯?本帝看不懂。”
她再次叩首,畢恭畢敬道,“臣妾並無他意,只是……知曉常家兄弟是您悉心栽培的戰將,此刻臣妾已迴歸本體,初小藥也已悲痛欲絕,如此……便無需再犧牲您的愛將了吧?”
“你還叫她初小藥?”
“哦,不……是夜悲音。”
魔帝蹲在她的面前,諂笑道,“你不是很痛恨夜悲音嗎?不過短短三百年的光景,吾妻眼中的殺氣呢?這究竟是怎麼了?”
她垂下眸,是的,曾幾何時無比憎恨夜悲音,因為魔帝時常在夢中呼喚這個名字,但如今……她好似不在乎了。
魔帝攤開掌心,亮出一枚銅鈴。
“這便是讓常七爺的法術,遭到禁錮的東西。”
她暗自一驚,又故作不以為意地笑了,“原來那位銀甲天將由夫君所飾?看來是臣妾多慮了,您隨時可以替他解除禁錮。”
魔帝扯了下嘴角,慵懶地搖了下鈴鐺,“這叫‘控魄蠱’,就在常家七兄弟降生當日,本帝便在他們的法魄中埋下蠱,此方法簡單而言,就是一種心理暗示,如同馴服猛獸一般,在猛獸幼年時設定硬性指令,指令一經發出,讓它跪著絕不敢趴著。控魄蠱也是同理,只要讓他們聽到特定的聲音,便會在不自知的情況之下,自行封印法魄。”
這便是常七爺無法施法的原因,沒人可以讓他束手就擒,只有他自己。而魔帝讓天涯鳥拿給常七爺的藥丸,便是誘發他服從的命令,“鈴聲”暗示。
聽罷,冷冰漩的心糾作一團,“常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