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善若眨眨眼,等待真公的下文。
“景夫人,屆時太玄仙都將為仙豆芽籌備成人之儀,待其降生滿了百日,便行冠禮,並更名、取字。”真公道,“此是大事,玄洲當提前通知蓬萊洲,還望景夫人撥冗前往。”
景善若道:“啊,那是自然!仙豆芽的確長得極快,見識亦是增廣得令人驚歎,也不知他是從何處汲取學識的……”
“景夫人勿要擔心。縱是旁門左道也無妨,一旦入了玄洲島,老朽定會好生教化仙豆芽,助其成就仙途基業。”真公肅然承諾。
他說完,換回那副樂天逍遙的神態,轉首回到仙豆芽等人身邊。
真公樂呵呵地與仙草童子道別,順便還掏出一個絹制的小風車,送給仙童玩耍,然後領了仙豆芽離開景府。
仙草童子與景善若一路送出去幾里地,十分不捨,但仙豆芽硬是頭也沒回一次。
返回景府,景善若讓阿梅帶仙草童子回去午睡,同時,突然想起越百川貌似……不見了?先前還跟她一道追仙豆芽來著?
景善若匆匆入了大廳,見修者與石僕已將會場打掃完畢,重新佈置了一番,但內中並無一人,更別提越百川了。
她從側門出去,四下張望,恰好見著明相與硃砂在迴廊一側歇息。
“老人家。硃砂姑娘。”景善若上前去。
硃砂一見她,立刻吐了吐舌頭,對明相道:“看,人家這不就來討了麼?還不快快交還回去?”
明相說:“只是借來一觀,又沒有犯什麼過錯,何必心虛?”
他說著,就從衣兜裡取出名簿來,雙手奉還給景善若:“景夫人,此為府上之物,老夫見其放置於案,便信手取來,略作翻看。不告而取,實是因一時尋不見景夫人所致,還望夫人莫怪罪。”
景善若接過名簿,看了看,知是錄了出席眾仙洞府與名號的一冊。
景善若笑笑,道:“老人家哪裡的話,不過一本賓客名冊而已,也非是機密之物。再說了,景府不偏不倚堂堂正正,仙家抑或龍族,皆是友方,也無甚可瞞的。”
這名簿的事,關係可大可小,也確實不能說有什麼機密在內。
……看了就看了吧。
明相點點頭,對硃砂笑說:“瞧人家景夫人多大雅量,學著點啊!”
“哼!”
硃砂本是坐在闌干上的,聞言便跳了下來,不服氣地衝明相做了個鬼臉。
末了,她轉頭,對景善若道:“景夫人,公子爺還沒走,你要不去進去見上一見?”
“啊?”進哪裡去?
硃砂便指向身後。
景善若這才發現似乎這回廊憑白短了兩進。
仔細一看,原來是龍公子的金閣車橫在迴廊中段,兵將直接將金閣與迴廊修砌在同處,造成了迴廊本就直通閣內的錯覺。
昨日她已想與公子昱說說話,可是越百川不讓,如今得了機會,自然答應。
硃砂傳報過後,又先進去佈置一番,才領景善若入內。
入了車閣,龍公子鍾愛的薰香氣味立刻撲鼻而來。
景善若好奇地張望,見內中果然又垂了層層帷幔遮擋視線,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人影,卻不讓誰有窺見真龍相貌的機會。
想起自己居然見過龍公子真面目,還不止一回,景善若不由有些受寵若驚了。
硃砂搬過小案放在景善若面前,又拖了張坐墊放置妥當,請她入座。
景善若頷首表示謝意。
藉著這一來一往,硃砂小聲道:“景夫人,你情面大,勸一勸公子爺吧。好容易拿到兵權,轉眼說不要就不要了……”
雖低聲說話,但卻又是故意在龍公子面前提起,想來已勸諫過多次了,後者聽不進而已。
龍公子顯然也明白其用意,不予置評,只輕聲道:“硃砂,退下。”
硃砂沒法子,衝景善若埋怨般地癟癟嘴,退了出去。
待門扇關好,龍公子便在帷帳之間懶洋洋地動了動手指,道:“景夫人,蓬萊此地,可還住得習慣?”
景善若笑道:“論及居住,對於善若來說,再無別處比蓬萊更好了。”
龍公子閉目道:“臨淵道君可有再騷擾於你?”
——騷、騷擾?
景善若死命盯著地板上的木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龍公子所知的,也就是上回越百川幫忙變了景府大宅出來,還有過來救仙豆芽那次?
他是得有多強的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