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善若心中焦急,本想跟去。但聽得出龍公子的意思是讓曲山長過來稟報,於是她只得駐足,回首望著硃砂。
後者見修士離開了,便笑著跑過來,對景善若道:“景夫人,公子爺請你入內小坐片刻。”
“嗯。”景善若頷首。
她走在前面,硃砂便與阿梅嘰嘰咕咕地說話:“阿梅你手上抱的花好香,是花苑裡剪的?哪處開著這種花啊?”
“晚些時候帶你去摘呀!”阿梅笑嘻嘻地應說。
“好!來,我幫你拿果籃。”“是給明相老爺爺的。”
兩個小姑娘說說笑笑,將慰問品送入明相屋內。不等老人家逮著人嘮叨嘮叨,她倆就兔子般爭先恐後地溜走,跑到大廳外邊,去聽牆角。
“真不知是什麼事……”這是景夫人的聲音。
景善若對修者說的那句話放心不下。
她茫然地對龍公子笑了笑,說自己與人不曾結仇,既沒著書立說,也無研習技藝,身處這仙島之上,真不知要怎樣才能害得別人送了性命。
龍公子斜倚在榻上養傷,聽她小聲說著,沒怎麼回應。
待她講完,他說:“尚不知是哪裡來的事由,掛心何益?”
“人命關天哪,怎能不理不問?”景善若道。
“若非你認識之人呢?”
景善若搖頭說:“都是活生生的人,自然也同樣看待。認得與否,並不要緊。”
龍公子聞言,不予置評,只淡然一笑,隨即閉目養神,顯然,是不甚贊同對方的想法。
景善若不欲同他爭執,便轉了話題:“公子今日覺著如何?”
“一切安好。”
“傷處呢?”
龍公子睜眼頷首道:“不曾疼痛,睡得也安穩。”
“如此便好。”景善若微笑道。
“昨日硃砂扶著明相,過來跟我說了會兒話。”龍公子道,“本來,應是等我行動方便了,自己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景善若聞言又掩口笑了起來:“公子,不必急於一時,你二人都應當好生靜養。”
“嗯……”
門外硃砂和阿梅擠在一處,尖著耳朵探聽。
阿梅的耳力自然不如硃砂,因此頻頻戳著對方,詢問聽見了些什麼。
硃砂聽了一會兒,噘嘴,十分不滿地說:“平平淡淡的,一點也不起雞皮疙瘩。”
“啊?為何要起……”阿梅不解。
“難道你沒聽過大戲?”
“聽過!”還會唱兩句呢!
硃砂拉住阿梅,小聲道:“戲裡面男女在一處,不都是卿卿親親的麼?至少也喚一聲‘心尖兒’、‘情郎’、‘俏冤家’、‘乖親親’什麼的才對呀!”
阿梅愣愣地瞪著對方,伸手道:“……硃砂你好厲害,我真起雞皮疙瘩了。”
不僅是她,屋內的龍公子也僵硬了神色,似有一口氣噎在喉間,半天說不出話來。
景善若覺著安靜太久,抬眼瞧他的時候,才發現對方不知為何紅了臉,正捂住嘴巴、眼神遊移,似乎窘迫地琢磨著些什麼事。
“公子?”
龍公子聽見她喚,心虛得立刻應了聲:“無事!”其腔調之鏗鏘決然,實在罕見,將景善若嚇了一跳。
發覺此舉冒失,龍公子尷尬解釋道:“沒……我是說沒事。”
“喔。”有差別麼?景善若茫然。
此時曲山長趕至,匆匆打斷兩個小姑娘的竊聽,請硃砂代為通傳。硃砂神勇無比地扛了屏風進去擺放,隨後,才允許對方進入廳內。
“說罷,”龍公子正色道,“究竟何事向景夫人稟報?”
曲山長隔著屏風瞧不見內中人影,不知景善若是否也在內側,只得小心地說:“回公子,數月之前,屬下曾遣生員護送求藥凡人離島。後不見學生迴轉,得知其被凡人所扣,便徵詢景夫人意見,再派出人手接應。而今——”
他頓了頓,道:“人是救回了,可又知曉另一事,也是頗要緊的……”
龍公子瞧了一眼坐在旁側的景善若,平靜地開口道:“凡間之事,不必取來打擾景夫人閒適生活,曲山長,你且退下罷。”
“這……非是凡間之事了啊!”曲山長遲疑一瞬,隨即道,“是學生言說,凡間那州縣已派出上百人,乘船尋找蓬萊洲蹤跡,若無尋得,便不許再返陸上!”
龍公子哼了一聲:“與蓬萊洲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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