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沒有力氣,身體也很容易疲乏,甚至精神上會出現記憶丟失和恍惚幻覺的情況。明明她才二十多歲,但卻比一般的老年人更加脆弱。
華英慈不知道這個訊息要怎麼告訴唐威,她甚至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已經在來往b市路上的唐威的父母。
而她也清楚的知道這個訊息帶給唐威的打擊會有多重。在十三隊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唐威是怎樣的喜歡著她現在的工作,哪怕因此她遭遇了這麼嚴重的傷害,她在醒來的那一刻也沒有流露出哪怕一點點害怕和責怪,然而,以她現在的身體,以後再回警隊的機會怕是會很渺茫了。
“沒事兒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抖叔捧起華英慈的臉一陣揉搓,語調溫柔卻很堅定的說道:“會好的,有我們在,有林大神罩著,糖糖一定會好起來的。”
抹了下眼角的淚水,華英抬起頭大力的“嗯”了一聲,順便一巴掌拍掉在她臉上吃豆腐的爪子,哼了哼:“糖糖的爸爸媽媽要到了,到時候接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可給協商好了,別不小心讓糖糖知道了。”
抖叔點點頭,笑著拍拍華英慈的肩。然而兩人都沒想到的是,被賀銘綁走的這一段時間讓唐威變得要比從前要敏感敏銳許多,更何況對於藥物的副作用,在她被綁到那個村子的時候,她就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然而,對此她卻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追問什麼,在周圍人的關心下,每天都笑吟吟的,即使總是精神不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而同樣的,關於那天她是怎樣被救出來的,林準又是怎樣受傷的,她也沒有再問過。
不是不擔心,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看著周圍人小心翼翼的模樣,唐威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經歷劫難,宛若重生,唐威把周圍的親人愛人夥伴看的更為重要了,她甚至不忍心看見他們有一點為難。她相信他們不會瞞她一輩子,只是也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吧。
唯一一點讓她放不下心的就是林準了,雖然華英慈一直都說林準的傷沒什麼事兒,只是被人看了住出不來,雖然林準一直有訊息傳來,但見不到他,她總覺得心裡的一角是空落落的,甚至會因為夢見他而忽然從夢中醒來。
她想過自己去看林準,但她目前的狀況,醫生並不允許她過多活動,而周圍人也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攔著她。她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擔憂,等著林準說的“很快就會來看你”。
林準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將要天明瞭,病床上的唐威閉著眼睛,睡的很熟,面容恬靜,唇角似乎還因為夢見了什麼美好的事情而微微有些上翹。林準不自覺的想起她最初喝醉住在他家的那天,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對這個人的特別,並且開始了步步為營。
他很開心自己最終將唐威撈進了自己的懷裡,並且深深的刻入生命之中,但看著她至今仍舊蒼白的臉頰,他又有些苦澀的抿緊了嘴唇,矛盾的有些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才好。
他忽然想起那些被他鄙視的愛情電影來,他曾經以為的浮誇演技和不能理解的矛盾踟躕,他現在都能一一品味到底了。
林準在唐威的床前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幾次想伸手撫摸一下她的面頰,最終卻還是收了手,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驚醒了她。
動作輕巧的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林準看著唐威手上那細密的針眼不由眸色一暗,心口悶疼的厲害,又好像有一頭暴動的野獸在心裡亂闖,無論怎麼安撫也安撫不下來,可卻又無處發洩。
驀地,唐威細白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林準猛然驚醒,連忙去看唐威,卻見她正睜著一雙霧濛濛的眸子怔怔的看著他,嘴唇微動,卻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林準冷不丁的,也有些發呆,但看著唐威好一會兒都是這樣睜大著眼睛看著他,不說話也不動的,好像一眨眼他就要消失的模樣,不由心下又苦又甜。
“糖糖,我來了,你沒做夢。”
像是要她確認一般,林準拉過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我在這兒。”
唐威的眼睛眨了眨,跟著突然睜大,隨即眼淚就那麼毫無預兆,沒有聲音的滑落了下來。
林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被人掐住了心臟般的難受,再不多說的伸手將人撈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裡,久久的,感覺到懷中人微微顫抖的身體,不由一邊輕輕的重複著“我在”,一邊用同樣微微顫抖的手掌撫順著唐威的後背。
“林準。”
唐威終於出了聲,聲音不高,略帶沙啞,但卻好像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呼喚出來的一般震在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