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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探霍朗洗冤除惡云云,周曉京道,“外面人人皆知,霍先生為人低調,從不在意這些功利虛名,又怎會將這樣的獎牌,放在整間屋子最顯眼的地方?而潘先生瞧著銀盾的時候,眉毛不自覺地揚起,這樣的動作,表現出您對這面銀盾所顯示的內容既欣慰,又感到榮耀,可是您在表揚霍先生時,言語卻很謙遜,顯是把他當作自家人的,如果您只是替霍先生打工的下屬,怎會有這樣的神情言語?所以我才說潘先生與霍先生想必是勝似親人的。”

她語聲清越,說得潘先生不住含笑點頭。

第2章 暗算

沈小姐眉眼彎彎,笑道:“周小姐這番話,合該叫霍先生聽聽呢!”忽然想起周曉京還不是明鏡的正式職員,自己不便多言,便忙下樓拿熱水瓶給兩位小姐續水了。

沈小姐很快提著熱水瓶上來了,先給周曉京碗裡續了水,又給陳映霞續水,周曉京和陳映霞都都伸過手去扶扶茶杯表示謝意,道:“多謝!”兩人話音未落,擺在周曉京和陳映霞兩人中間的筆洗忽然一傾,濃稠的一碗墨水將沈小姐那件品藍閃小銀壽字織錦緞的旗袍潑了個淋淋漓漓。

幾個人都是一驚,沈小姐忙道:“不礙事的,我去換一件袍子。”

陳映霞卻道:“沈小姐莫要介意,周小姐也不是故意碰到筆洗的,倒是可惜了這件錦緞旗袍。”明鏡事務所的薪水雖高,作為一個普通小職員,錦緞袍子也算貴重衣服,況且沈小姐的這件袍子還是嶄新的,多半是才上身,就這樣被墨水弄髒了,確是十分可惜。

周曉京巋然不動,轉臉看牢陳映霞,笑問道:“陳小姐看到是我碰倒筆洗的?我怎麼看到是陳小姐碰倒筆洗的!”

陳映霞勾勾唇角,笑道:“周小姐,不過是碰倒了筆洗,這點子小事,沈小姐尚未放在心上,您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周曉京與陳映霞的茶杯,都放在桌子中央,與筆洗不過一寸之遙,偏偏那筆洗又非瓷器玉石等沉重之物,不過是寒璐珞做的輕便東西,誰的手指輕輕一碰,都可以潑到沈小姐的身上,而潘先生坐在二人對面,中間隔著沈小姐,視線被擋得嚴嚴實實,更是絕然看不到當時情形,但陳映霞一上來就耍出溫柔一刀,假意為周曉京說項,實際卻把事情死死地推在周曉京頭上,周曉京若認了,自然要擔一個毛手毛腳的不是,若不認,卻又顯得氣量狹小,陳映霞在這件事上搶得了先機,煙晶色的眸子深處滲出一絲得意來。

周曉京悠悠地笑道:“並非我斤斤計較,方才陳小姐的手指碰到筆洗時,指甲碰到了筆洗的邊沿上,湊巧的是,那邊沿上正好有一個尖利的豁口,刮掉了陳小姐指甲上的一點蔻丹,陳小姐若不信,可拜託潘先生去驗一驗筆洗,上面一定殘留了蔻丹裡的白礬。”一面說著,一面指著桌腿下被打翻的筆洗。

蔻丹一般都是夾竹桃汁混和了白礬和各色染料製成的,陳小姐的蔻丹才塗上不久,在粗糙的賽璐珞筆洗的邊沿一劃,刮掉一點也是平常,周曉京方才一進門就展示出非凡的觀察能力,她那麼肯定地說看到陳小姐的蔻丹被筆洗刮到了,沈小姐和陳映霞自是深信不疑。何況明鏡事務所裡可是住著一位神探的,想在筆洗上驗出有沒有白礬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陳映霞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沒看清楚。。。。。。”聲音越來越小。

周曉京笑道:“沒看清楚也不要緊,況且正如陳小姐說的,沈小姐大人大量,也不曾放在心上,咱們還是趕緊謄寫完檔案,給潘先生看過要緊。”

這一下攻守易形,陳映霞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自己做的事往旁人身上推,在潘先生心裡先就大大地失了分,周曉京自幼最愛與二嬸她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大部分時候會以周曉京笑得春光燦爛,二嬸氣得哇哇大叫而告終,現在逼得陳映霞鎩羽而歸,她卻沒有立即充當一把花木蘭和梁紅玉,令陳映霞賠還沈小姐的旗袍!

什麼時候該適可而止,周曉京還是極為有數的。

陳映霞也有三分欣慰,沈小姐的那件錦緞旗袍,看起來價值不菲,被融了墨的水一潑,就算是廢掉了,不過那沈小姐看起來是個面軟好欺負的,若是能留在明鏡工作便罷,若留不下來,弄髒旗袍的事大可一了百了,想到欠下的賬可以賴掉,陳映霞心情就輕快起來。

可是很快她就會知道,她碰到的人是周曉京。

兩人重又坐下來謄寫,屋裡比方才更加安靜了。

一時抄寫完了,潘先生看了二人的書法,笑道:“兩位小姐的素質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