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痛……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而此時屋內再一次傳來了呼痛的聲音。
儘管聲音裡滿是痛楚和悽慘,但明顯聲音已經不如先前那般響亮。
並非是疼痛已經減少,而是屋裡的人此刻漸漸沒有了方才那般的氣力。
屋外的元業辰聽見屋內的叫喊頓時心下一緊,快步衝到房門前。
“郡王爺,您不能進去。”就在元業辰差點忍不住推開門衝進去的時候一旁的黎管家伸手攔住了他。
“黎伯……”
“不用緊張,不會有事的。”黎管家寬慰道。
“可是,月兒她……”是的,此刻在屋內嘶叫著疼痛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蘇盼月。她已經進去房間接近半個時辰了,要讓元業辰不擔心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不斷進出的丫鬟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屋內走出來,只能在外面聽著蘇盼月遇見痛楚的嘶叫聲。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元業辰有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蘇盼月也不用承受此刻這般的痛苦。
“小姐,你一定要撐住啊,一定……”屋內坐在床頭的雨荷此刻正緊緊地握著躺在床上的蘇盼月的手。
此時的蘇盼月已經被折騰得失去了往常的活力,儘管渾身大汗,身體也是因為這如同將人撕裂開的痛苦而渾身灼熱。但蘇盼月的臉色看上去卻是十分慘白。
疼痛,叫喊,已經不斷流出的血液都在不斷地消耗著蘇盼月的體力和血色。
看著這般痛苦的蘇盼月,雨荷幾乎快要哭出來。如果可以,她寧可自己來代替蘇盼月承受這份痛苦。
“雨、雨荷……我是不是……是不是……啊……”話還沒來得說完,身體深處傳來的撕裂便再度讓蘇盼月嘶吼著叫了出來。
“小姐,小姐,你……你一定要撐住啊,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雨荷強忍著淚水,一邊用手帕替蘇盼月擦拭著額頭的汗,一邊不斷地給蘇盼月鼓氣。
“我是不是……是不是快要死了?”蘇盼月喘了口氣,虛弱地問道。
縱使早就知道生孩子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其痛苦程度還是遠遠超過了蘇盼月的想象。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躺在這張床上折騰了多久,她只覺得自己現在渾身乏力,身體痛到發熱,手腳卻是冷冰冰的。
雖然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蘇盼月多少也能夠了解自己之所以手腳冰涼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也許在她所生存的時代生孩子只是一件小事。但對於現在這個醫療裝置跟醫療手段都相對低下的時代,生孩子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沒有止血針,沒有手術檯,也沒有專業的消毒裝置。
直到真正躺在床上的這一刻,蘇盼月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做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但她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理睬這些所謂的危險,真正讓她痛苦的還是這種從內臟到盆腔整個撕裂移位的痛苦。
“小姐,你在胡說什麼呢?你怎麼可能會……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你們都會好好的。”
“雨荷……去讓業辰進來……”蘇盼月突然道。
“小姐?”
“我沒事……去……啊……去叫他進來……”
“郡王妃,這裡並不適合郡王爺進來,我看……”一旁聽見蘇盼月同雨荷兩人對話的陸娘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呵……”蘇盼月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他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他也就不配成為我喜歡的那個人了……”
蘇盼月知道,男人進產房這在古代似乎是被忌諱的,大概是因為產房太血腥、太陰氣會給男人帶來黴運之類的。
雖然蘇盼月本人對這樣的說法有些嗤之以鼻,但她卻知道很多人都是相信這樣的說法的。
但。如果僅因為這樣的“說法”元業辰便就拒絕踏進這扇門,那隻能說她太沒眼光看錯人了。
聽蘇盼月如此說,陸娘便也不再說話。儘管她到這北辰王府的時間並不算長,只是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但她卻清楚地看到了元業辰對蘇盼月的寵愛,既然蘇盼月這樣說了那麼元業辰就肯定會這樣做。
“雨荷,去……”
“我知道了。”雨荷咬咬唇,抹了把眼淚道。
正當元業辰在屋外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雨荷突然開啟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