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紅,羞愧難當,覺得是自己虧待了妹妹和外甥女,現在還跟著李氏來將這麼重的罪名往外甥女頭上扣,正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二妹……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趙家如今只有我們兄妹兩人,趙府自然是你家,當哥哥的怎麼會有那種念頭?”趙守業吶吶地道。
“老爺,你聽聽她那話什麼是我們容不下她?這些日子以來難道不是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們?她們……”
“啪”“砰”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與重物磕到桌腳的重響讓屋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右手還舉著並未放下的趙守業。
李氏捂住額頭撲倒在地,鮮紅的液體從指縫中流了出來,不一會兒李氏的手背上也被染紅了。
“啊夫人流血了。”李氏身邊的一個嬤嬤驚叫一聲,跪到李氏身邊想看一看李氏的情況。
李氏呆呆地移開手掌,湊到發暈的眼前一看,還來不及疼叫一聲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瞬間,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門亂成一團。
趙守業看了倒在嬤嬤懷裡的李氏一眼,不忍的情緒在眼中一閃,可是又看了一眼抱在一起哭得發抖的趙秀娘與沈月娥,終究是閉了眼睛偏過了頭。
“把夫人抬回去,再去請個大夫來。”趙守業聲音僵硬。
眼見著李氏要被抬出去了,趙守業冷聲道:“夫人若是醒了你們告訴她,若是秀娘和月娥在趙家待不下去了,她也不用再待在這裡了。”
李氏身邊的人從來沒有見過老爺生生這麼大的氣,早已經嚇得戰戰兢兢,聽聞此話皆是抖著聲應了一聲“是”。
“傷得這般重,怎麼好搬動?”趙秀娘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輕輕拍了拍沈月娥的肩膀放開了手。
“先抬到偏廂吧,等大夫來看過了再移動。”
趙秀娘雖是恨李氏冤枉女兒,但是自己的哥哥畢竟是一母同胞且一起長大的,這些年明裡暗裡沒有少幫村照顧過她,她本就心善,見李氏傷得如此便於心不忍了。
趙守業看了趙秀娘一眼,心裡更是覺得內疚。他怎麼就聽著李氏賭咒發誓就鬼使神差地跑來這裡興師問罪,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妹子的為人的,月娥也幾乎是看著長大的。
趙秀娘一邊抹著淚,一邊指揮著婆子們將李氏抬到偏廂。
趙守業嘆息一聲,頹敗地走出了屋子。
趙秀娘,曾嬤嬤等人都去了偏廂,屋子裡只剩下了三娘,沈月娥,白英和鶯歌。
原本低頭抽泣的沈月娥緩緩抬起了頭,抬手揩去了腮邊的淚水,突然朝著三娘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這次多虧了表姐了,我會記得你這份情的。”
三娘緩緩走到沈月娥面前,將還在手中的那一塊錦帕遞了出去。
沈月娥伸手接過,只看了一眼,便將帕子湊到燭火上點燃,隨手扔到了小香爐裡。大亮的火光,照著沈月娥的眸子時明時滅。
三娘一直盯著沈月娥的動作,此時看到她雙眼中跳動的那兩簇泛著冷光的火苗突然冷聲道:“沈月娥,我只幫你這一次。但是你記住了,以後你若是再敢在這裡煽風點火興風作浪,我能幫你,自然也能毀了你。”
沈月娥面容一僵,隨即瞪向三娘。三娘冷冷地看著她,半分表情也無。
“只容她們作踐我和娘,我反擊一下也是錯的嗎?”沈月娥狠狠道。
“你別忘了這個家姓趙不姓沈舅母再如何也從來沒有短過你吃穿,舅舅更是對你和秀姨照顧有加,別仗著祖母的疼愛就忘了自己姓誰”
“你”沈月娥本就因寄人籬下而敏感,被三娘戳到痛處,臉色一白。
“民間有句話叫做‘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碗來罵娘’,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三娘淡淡說完,轉身便走。
屋裡三人聽聞此言,皆是面上一呆。這種粗魯的村話,怎麼會從王三小姐口裡出來?就連沈月娥也是半響沒有回過神。白英更是等三娘走到門口了才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小姐,剛剛那種話村話你是從哪裡聽到的?”路上,白英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問道。
三娘看了白英一眼,一本正經道:“從祖父那裡聽來的。”
白英聞言臉上神色怪異,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話確實像是王老太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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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的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李氏因傷著了頭,被抬回自己的院子之後就開始閉門養傷。因趙守業下了死命令,這件事沒有人敢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