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又不是你下的手。”
白英嚥了咽口水,聲音也還算鎮定:“可是,是奴婢親手將那包袱交給莊嬤嬤的。”
三娘收斂了表情,看著白英認真道:“你若是因為自己是陷害了某人而良心不安,那大可不必。因為崔姨娘她並非含冤入獄,她是罪有應得。我母親,當年確實是被她所害,當年我總為母親嘗藥,不小心也種了毒。只是我入口少,中的不深罷了,也幸虧遇到了宣公子和蔣太醫,才將體內的毒素拔除,不然也不知道那一日就會發作呢。”
白英一驚:“小姐你的病也是崔姨娘下的手?”
三娘苦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何不惜用這種嫁禍的手段,也要使他伏罪?自然是她罪有應得,且罪無可恕。”
白英恍然地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散去,若是這麼說的話,那她也算是替天行道。
“好了,你去外頭守著,等哥哥出來了之後就去將今日的事情與他說清楚了,不要隱瞞。另外讓他盯著順天府那邊,有情況就立即報了回來。”王璟即便是知道了崔姨娘是當年謀害趙氏的兇手,應當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王璟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三娘不會再瞞著他。
男人,你越是將他保護得好了,他越會懦弱,,久而久之就習慣了躲在婦人的裙下。相反,肩膀上有擔子,他才會長大,才會有變得有責任感。這些三娘也是後來才明白的。
白英領命出去了,不想王璟之後卻是隨著白英來了。
“小姐,要準備屏風麼?”白英有些猶豫地問道,她想起來了上次薛嬤嬤氣勢洶洶趕來的那一次,依然心有餘悸。
王璟卻是揮了揮手,不耐道:“要什麼屏風我就不信,時至今日還有那不長眼的奴才敢站出來指手畫腳,當心爺這次殺一儆百”王璟今日的話語聲中隱隱含煞,眼中帶著習武之人才有的堅韌與殺意,竟是讓白英下意識地低了頭再不敢言。
三娘見了心中卻是有些複雜,雖然她更高興看到這樣的王璟,但是王璟這樣的性子卻與王家更加地格格不入了。
這樣想著,王璟已經走了過來,看著三孃的眼神複雜甚至帶著些怨:“妹妹,這樣的事情比為何不告訴我?”王璟的雙手緊握成拳,他似乎是從外頭騎馬回來,身上還穿著便於行動的箭袖,整隻手都露在了外頭,三娘甚至能看到上頭的青筋。
三娘輕嘆,她以前確實是做得不對,她正想著要怎麼跟王璟說,王璟卻是先開了口:“算了,哥哥不該怪你的。哥哥性子向來衝動,若是知道母親的死與那賤婢有關,我……我早就……”王璟的聲音裡帶了些哽咽。
三娘上前拉住了王璟緊握成拳的手,王璟回過神來,鬆開了拳頭,用另一隻手掌摸了摸三孃的頭頂,目光語氣無不憐惜:“這些年,苦了妹妹了,都是我沒用,這些原本應該由我來做的。”
三娘笑著搖了搖頭。
王璟突然伸臂將三娘抱在了懷中,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王璟雖然才十六歲不到,下巴上的胡茬卻是很硬了,隔著厚厚的髮絲,三娘也覺得癢癢地疼,卻是沒有阻止他,只笑著也回手抱了王璟。
若是薛嬤嬤在場,看到這個情景不知當如何反應,三娘莞爾。
王璟身體健壯,深秋的季節也只著了一件單衣,卻是身軀溫熱,觸手之下,肌肉結實。三娘下意識地伸指在他腰間戳了戳,王璟臉色怪異,一把將三娘推開了。
三娘看了王璟一眼,笑容狡黠:“哥哥,原來你怕癢。”
王璟瞬間哭笑不得,只不過剛剛的陰鷙與痛苦的表情也煙消雲散了。
三娘笑看著王璟,她還是喜歡看到王璟開朗坦蕩的模樣。那樣的陰鬱,不適合他,而且有著那樣的表情的人也不會快樂。
崔姨娘已經被送官,這段仇恨也應該過去,而不該影響王璟的人生。
王璟在外頭還有事情要忙,在內院也不好久待,便與三娘說了幾句就告辭。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少年挺拔的背影在逆著光的門口頓了頓,低沉著聲音道:“順天府那邊,我會安排人看著的。進了那個地方,她就不要想輕輕鬆鬆的就等著安穩上路。母親當年受的苦,我要她加倍還回來。”
看著王璟明顯成熟許多的樣子,三娘壓下了出口的話。或許,仇恨也並不是只能帶來負面的影響,若是它能促使人成長和成熟,那麼她是不是應該放手少管一些?
三娘還在猶豫,王璟已經走入了夕陽之中,金色的光線刺眼,少年步伐沉穩,似乎無所畏懼。三娘輕嘆一聲,嘴角卻是含笑,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