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想找三小姐幫忙。”
三娘將自己的視線從宣韶的手指上轉移了開來,有些驚訝:“我能幫宣公子什麼?”
宣韶從袖口掏出了一張被卷好的紙,大概是兩張並放的A4紙的大小。他將那張只攤開,放在了書案上。因為開始是捲起來的,所以在桌上放不平。三娘走過去,拿起書案旁的那隻壽山白芙蓉魚紋鎮紙,輕輕地放在那張看上去還挺新的紙上,將它壓住了。
三娘垂頭看去,那是一張簡易的地圖,看上去是匆匆畫上的,上面的線條與那些或詳細或簡易的標註讓三娘想起了四年前宣韶拿給她的那一張地圖的草圖。
“這是我憑著記憶畫的,並不很準確,我想請你幫我畫按著上次你給我的畫的那張圖,畫出來。”
宣韶垂頭看向三娘,他身量高,從那他的角度能看到三孃的頭頂,以及那因為眼睛眨動而在微微搖晃的燈影下不停顫動的纖長捲翹的睫毛,這樣的三娘給人一種柔弱無助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護在身後。宣韶覺得自己心中那奇異的感覺又出來了。
三娘沒有注意宣韶,只用手指摁住了沒有被鎮紙壓住的那一邊,皺眉細細地看。
“這張圖太簡略的,若是要畫得那般詳盡,可能有難度。”三娘沉吟片刻,抬頭看向宣韶,不想正裝入狼人宣韶那如寒潭一般幽深的眼眸,三娘不由得愣了愣。
宣韶不著痕跡地將視線轉回到了那張地圖上,淡淡道:“我都記在了腦子裡,我說你畫。”
三娘偏了偏頭,不確定道:“你是說你要看著我畫?”
宣韶的視線並未從地圖上轉回:“這份圖事關重大我不放心交給不熟悉之人,原本我身邊是有人能畫的,只是……上次的任務他受了重傷。所以只能來麻煩三小姐了。”
三娘轉了轉眼珠,抿唇一笑:“那到不是問題,何況還有宣公子給遞筆磨墨,我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宣韶有些愕然地抬頭,待看到三娘眼中的那一抹狡黠的時候,宣韶的眼眸中卻是帶了些笑意,嘴角微揚:“好。”
這回輪到三娘驚愕了,看著宣韶那在燭火中帶著奇異魅惑之色的笑容,三娘想著:算了,自己是開玩笑的,難不成還不準這死妖孽也開玩笑“這張圖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並非全部,所以,三小姐恐怕一兩日的功夫畫不完。”
“……”
工程量大,三娘也不再多言了,找出了一張合適大小的紙鋪開在了書案上,有翻箱倒櫃將自己用來畫畫的炭筆,顏料,已經畫地圖所用的工具拿了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子。
宣韶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於不知道用處的還會出言相問一兩句。
三娘剛剛已經睡了一覺,原本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困的,可是到了現在反而覺得越來越精神了。
宣韶站在了三娘身側,一邊看著她打草稿,一邊口述,偶爾也會垂眸思考。三娘原本並不習慣這種只憑著別人口述的畫圖方式,但是宣韶他急的很是詳盡,三娘有不懂之處也能及時得到解釋,因此半個時辰之後,三娘倒是越畫越趁手了。
待得三娘將底稿畫完,已經是寅時了。
三娘放下炭筆,吁了一口氣,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上完色就成了。”
宣韶看了看圖,又看向三娘一笑:“我幫你磨墨。”說著便當真做起了書童做的活兒。
三娘眨了眨眼:“宣公子,我只是開玩笑的,您還是一邊站著吧。”
宣韶卻是專注著自己手上的事情,不置可否。
三娘無奈地有大翻白眼的衝動,不過想想這在閨閣小姐中是十分不雅觀的事情,便努力憋住了。
算了,他愛咋的就咋的吧。她也知道,那些高門大戶裡的很多人,面上看著光鮮正緊,但是有怪癖的多了去了。
比如說有喜歡偷穿女子肚兜的,有喜歡玩S/M的,宣韶只是喜歡扮演小書童而已,三娘不無惡意地想。
兩人一個畫,一個遞筆,到也默契。
白英中途進來看過一回,只是看到書房這邊有些詭異的畫面,腦海中卻浮現了四個字:紅袖添香。只是這位紅袖……
白英看了宣韶那在燈影下愈加完美的側臉一眼,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又退了出去。
天快要亮的時候,終於畫完了這一張。
“這是……南疆的巫水一帶?”三娘與宣韶一起站在桌前打量兩人忙活了一整晚所出來的成果,突然腦中靈光一現道。
宣韶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