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說在他們那兒再往西去的地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沙漠。那裡的女子據說一身只洗三次澡,出生之時,出嫁之時,入殮之時。”
眾人聽聞又是一陣不可思議的驚呼,三娘也配合著作出一副驚奇的樣子。
“所以說西邊盛產香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們常年不洗澡,身上難免會由異味,所以需要香料來遮掩,免得讓人不敢近身。”甘松認真道。
孫氏聞言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何夫人也陪著笑了一回,又道:“姑娘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的,這西邊之人身上的體味比我們中原人要濃得多,聽說是因為他們常年食肉不食素的緣故。”
“呀,那我們以後可要多食些素少吃些肉,免得站在這裡燻著了老夫人。”甘松朝甘草道。
甘草聞言只是淺淺一笑。
孫氏笑著搖了搖頭,朝何夫人道:“我房裡的丫頭們沒規矩,見笑了。”
何夫人忙道:“我瞧著老夫人房裡的這幾位姑娘到是比別人家的小姐還強些。她們有這些真性情,這也是老夫人您待下寬和的緣故。”
孫氏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說道:“何夫人,今日來見我這個老婆子,可還有什麼事?”
何夫人一愣,她不知道這位老夫人怎麼變臉這麼快,仔細看了孫氏的表情倒也不像是生了氣要趕客的樣子。
她畢竟也是有些見識的,見孫氏開門見山,便也不藏著捏著,苦笑著直言道:“說來慚愧,也不瞞老夫人,晚輩這次登門為的是家夫之事。晚輩知道王家在這青城縣甚至整個山東官府衙門的影響力,所以厚顏想請王家人出面周旋。”
何夫人看了孫氏一眼,見孫氏不置可否的樣子,又道:“家夫自從接管家族生意以來一向是謹慎本分,這販賣私鹽一說實屬荒謬之談,我們家向來只做香料生意,來往商家皆可作證。可是官府不聽我們辯解,將家夫收押在牢,晚輩不求其它,只希望官府對此事能再加以查證,還家夫清白。”
第三十六章 取捨
孫氏合眸靠在羅漢床上,聽何夫人把話說完了,緩緩道:“我是婦道人家,官場之事並不瞭解,也不能插手。”
何夫人聞言眼神一暗,苦笑道:“我知道這次是強人所難了,所以一直無顏開口相求。老夫人肯聽我說這些就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孫氏依舊垂著眸子沒有說話,甘草甘松束手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何少夫人看了何夫人一眼,有些著急,但是並不敢開口插話。
常嬤嬤上前一步,探手摸了摸孫氏擱在小几上的茶杯,將它端起走到門簾旁交給了小丫鬟,又走回孫氏身邊站定,只是在站定的時候又朝三娘看去了一眼。
三娘似有些擔憂地看向何夫人,柔聲安慰道:“表姑也不必太過擔憂,所謂清者自清,表姑父既然沒有做過販賣私鹽的買賣,那肯定很快就能出來與你們團聚的。”
何夫人聞言欲言又止,她要怎麼跟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解釋那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最後只勉強笑著謝道:“多謝三小姐了,承您吉言。”
三娘見安慰不湊效便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只得轉身朝孫氏求證道:“祖母,您說三娘說的對麼?壞人才應該受到懲罰,好人自然是有好報的。聽哥哥們聊天說起過好些年前兩條街外的那個李府,因進獻到宮裡的阿膠出了問題,有個太妃娘娘在那阿膠裡吃出了沙粒,當時說是要被判了抄家流放。可後來又查證說那沙粒是御膳房裡的小太監在熬製中不小心混進去了阿膠裡頭,並不是進獻進宮裡的那批阿膠的問題。於是最後李人並沒有被治罪,先皇為了安撫李家還送了一塊御筆欽批的牌匾。”
何夫人一愣,不知要怎麼反應,孫氏聞言卻是睜開了眼睛看了三娘一眼,若有所思。
李家的案子是先皇在世的時候的事兒了,李家最後確實是沒有被降罪反而被先皇欽賜了牌匾。人人都當李家是幸運,卻不知自那以後李家已經是元氣大傷,再也不復當初北五省第一巨賈的氣勢。而李家之所以得以逃脫滿門獲罪的厄運,是因為李家當家將家族積累了好幾代的財富的十之八九進獻給了朝廷作為當時對瓦剌戰爭的糧草費用。可以說當年建武帝能將蒙古大軍分崩瓦解逐出漠北,李家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孫氏的手指敲了敲羅漢床上的小几。此次何家之事確實是有些蹊蹺,若何家當家當真沒有做過販賣私鹽的勾當,那麼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人眼紅何家的富貴了。若是如此,要讓何家當家安然無恙地出來,只要不妨礙一些人的利益,那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