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知了恐怕還要懷疑是我們王家不重孝道,不講情面,阻擾你們探望生病的外祖。雖說你們是我王家的子孫,那邊畢竟也是血脈親戚,我這個王家的長輩到是因此惹了埋怨。難道他們家正兒八經地親自來府裡要接了你們去,我還能阻攔了不成?”孫氏有些不悅。
三娘知道,孫氏這種對她母親孃家的不滿是經年積累的結果,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開解得了的,因此也就恭順地聽著。
等孫氏說完只道:“王家子孫忠孝仁義,這是歷代聖上都金口稱讚的,祖母何必為了那起子眼紅小人的酸言酸語動怒?公道自在人心。”
王柏也道:“誰要敢胡亂編排,就讓他們來我們王家的三槐堂跪一跪先帝欽賜的牌匾。”三槐堂是王氏的祠堂,門楣上的對聯是某一任皇帝親擬的“珠樹家珍,古今侈聖主賢臣之頌;槐堂世相,記載傳忠臣孝子之名。”二十四個大字。
孫氏心中稍順:“如此,你們兄妹倆就去一趟兗州府吧。”
三娘還是一付柔順的姿態躬身應了。
孫氏沉吟了一下,吩咐甘松道:“讓大夫人從庫房打點一些藥材出來,到時候給璟哥兒與三娘帶去兗州,別失了禮數。”
這時外面常嬤嬤請見的聲音響起,不多會兒便見她進了來。
“你來的正好,璟哥兒與三娘去兗州府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安排。車馬與隨行之人你都細細打點好了,別讓人到時候看我們府上的笑話。”
常嬤嬤忙應了。
三娘明白,這回去兗州可能不會像上次那麼得“寒酸”。孫氏極要臉面,她容不得外人看王家的笑話。何況此事還是由兗州知府牽的頭。
“你們速速打點好了,明日就啟程吧。”孫氏道。
“娘,此去兗州府因有女眷,馬車速度定然不快,因此怎麼也有近兩日的路程。只他們兩姐弟上路的話恐怕不妥,正好兗州知府魏大人的夫人前一陣子回青城縣探親,後日便要啟程回兗州,不如讓三娘他們與之結伴而行,一路上也好多個照料。”王柏道。
孫氏聞言沉吟片刻便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既如此我便派人去跟魏夫人打一聲招呼。”
三娘聽著孫氏他們討論啟程之事,有些分心想著這次的出行。
對於外祖一家她是毫無印象的,只知道趙家是兗州府首屈一指的富商,按理說這樣的人家是不應該與王家這樣的世家大族結親的,但是當初太夫人陸氏硬是一力促成了這一樁婚事。還有一件讓三娘奇怪的事情就是,不僅僅是她的母親家世平平,就連大夫人金氏的孃家也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根基的六品小吏而已,就更別提二房的白氏了。
雖說趙家之人於她而言是陌生的,但不管怎麼說也是這具身體母親的孃家,長輩有疾看望當是應該。只是此次祖父的來信有些蹊蹺,三娘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難道是見慣了老太爺胡鬧,因此便見不得他偶爾正經上一回?
再想到要坐上近兩天的馬車。三娘有些腿軟。去清明寺的那一次她已經領教過古代的這一遠端交通工具了,實在是沒有辦法適應。不過來這裡一年,也只有上次去清明寺出過一次府,若說她對外面的世界一點兒也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對於這次遠行,除了可以替原本的三娘看望一下長輩之外,有機會能仔細看一看這個世界也是不錯的。這樣想著,三娘似乎覺得即將到來的舟車勞頓之苦會輕一些了。
三娘正這麼天馬行空地想著,突聞孫氏道:“你便先回院子去準備吧,你那院子裡要帶哪些人走,要留哪些人下來都要先安排好了。璟哥兒若是回來了就讓他來我屋裡一趟,我還有話要交代他。”
三娘忙應了,分別向孫氏與大老爺行了禮,退出了正房。
三娘帶著白芷回到荷風院的時候,白英正帶著小丫頭們在庭院裡曬書,地上鋪了好幾張放書的草蓆子。
“把書都翻開看看,若是見著起了蟲,便用鬃刷刷一刷,不要敲打。”白英細細叮囑道。
“曬得倒是挺細緻。”三娘上前笑著道。
“小姐,您回來了?”白英見了三娘眼中一亮,自三娘離開荷風院之後她就一直有些提心吊膽,即便是表面上裝著鎮定,可是剛剛自己說了些什麼竟是想不起來了。
三娘朝白英點了點頭,彎腰從草蓆子上拾起一本書在手中晃了晃道:“可惜曬的方法不太對。”
白英聞言一愣。
三娘接著道:“這書大部分用的都是毛邊紙,質地脆,韌性差。若是在太陽地下暴曬的話,書頁會變的更脆,以後若是翻開可